他这才想起,前些天的表彰大会被校领导要求穿正装,很少穿西装的他松着两个衬衫袖子就去了,韩鄀元一直盯着他的手看。他那时候就意识到男人需要一对袖扣,所以选择了这样的小礼物,刻意挑了简单大方的款式,颜色也不张扬,最重要的是很适合刘林东。
男人在楼道里比划,心想还得做一身浅色的三件套西装来配才行,衬衫也要买新的,不知道下次小元看到自己用上他的礼物会不会开心一点。
想到小元,他心中升起暖意,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
刘林东跟韩鄀元住不同栋,一个五楼一个六楼,隔了一条小道。回到寝室,他照例走到阳台,望着对面出神。今天又害他难过了,男人是知道的,他的冷漠很伤人,但总比真的要了他的性命好。他对那个人的渴望已经到了近乎变态的地步,想占有他,贯穿他的身体,撕咬他的血肉,把他的一切吃到肚子里。这不正常,一点也不……
夜深了,外面静得很,刘林东还是没睡着,反反复复把玩手里两颗袖扣,心情复杂得很。忽然,毫无预警的,大地一阵强烈的晃动,世界天旋地转。持续的摇晃中,不知是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上,乒乒乓乓乱响。
“地震了!”十几秒的剧烈震动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紧接着宿舍楼传来嘈杂的喧哗,吼叫,然后是各种人声和奔跑的脚步声。
从未遭遇过大型自然灾害的刘林东有短暂的慌乱,然后想到他的小元,那个笨蛋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吓得腿软逃不出来。想到这些,男人立刻爬起来,跟着人群跑到空旷地带,见人就抓住他的胳膊问06汉本的韩鄀元在哪,找了一圈,愣是没有人影。没有,哪里都没有,这家伙没有逃出来吗,还是去了什么地方!
刘林东赶紧摸出电话,在冗长的名单中翻了一次,才想起自己手机里根本没有他的号码。手机屏幕在黑夜中明了又灭,他脱力地感到绝望,几乎要崩溃了。
直到有人说,韩鄀元好像还在寝室,男人这才回过神来,不顾他人阻拦冲进空无一人的宿舍楼。
平常轻松而上的五层楼好像不可翻越一样高耸入云,刘林东一路跑到韩鄀元的寝室,才发现那个笨蛋真的躺在床上,对刚才发生的混乱毫无所知,圆滚滚的脸蛋跟包子一样,睡得正香。
“小元,醒醒。”不知该不该用劫后余生来形容,总之看到他平安无事,男人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他拍他的脸,怎么都叫不醒,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应该是服了安眠药。因为了解对方的脾气习性,所以知道他心情不好睡不着觉的时候就会吞上三四粒,然后睡得跟猪一样。早春天气还凉,不忍心用冷水或者其他更暴力的方式叫他起床,男人犹豫了一会,不离开这里也不行,虽然之后没有出现震动,但谁也不保证就此安全。
刘林东想了想,给笨蛋披了床毛毯,背在背上下楼去。
把他安置在宿管阿姨的休息室,这里有床,离出口近,就算再有震动也能第一时间逃生。但他依然不敢睡,一直坐在床边,全神贯注以防万一。
韩鄀元睡了一会,觉得冷,身体微微发抖,还在梦中咳嗽起来。刘林东立刻手忙脚乱给他加被子,并从后面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渐渐的,温度上升,他不再乱动,而是露出非常舒服的表情继续呼呼大睡。
外面的声音很乱,有打电话报平安的,有因为害怕发出哽咽的,还有激动的讨论声和为了掩饰恐惧的大吼,但也有理智的维持秩序者。刘林东一直没敢放松警惕,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不知谁打开了广播,紧急新闻正在报道刚才的地震,还不清楚震源在哪,但可以肯定不是这里。就算如此,学生们也不敢回到宿舍楼休息。
墙上的挂钟卡卡作响,白色窗帘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个巨大的幽灵,刘林东久久不能平静。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那样疏远他、冷落他、排斥他,也许终于一天,他会厌倦这种无情,离他而去。
不过,那样更好吧……
夜尽天明时,紧急新闻确定了地震发生的准确位置,距离此地有数百公里远,只有较强烈的震感,并无危险。学生在老师的安抚下陆陆续续回到宿舍楼,刘林东怕韩鄀元醒来惊慌失措,在他睡醒之前把他背会房间。
第二天谁也没提这件事,因为有更多值得讨论的话题,某些细节就会忽略了。而那个睡熟了一夜的笨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爱着的男人离他这么近,那么关切地看着他。他只是对同学朋友感到心寒,出了这种大事,竟然没有一个人担心他的安危。可他不知道,刘林东比任何人都在乎他,而他有这份爱就足够了,用不着其他。
“你出去了?身上怎么这么冷。”毕竟在游戏里,不比现实,睡得不怎么踏实,醒了:“几点了,我很担心挑战赛,怕搞砸。”
“梵歌不是给你能力了吗。”男人低笑,揉他的脑袋:“其实你是怕被雪球打中吧。”
“肉搏倒是不会输,可是我敏捷很低速度又慢,要是躲不开怎么办,被打中肯定很痛。”见识过雪球的威力,他多少有些畏惧,而且很担心自己太过肉脚会导致挑战失败:“我搞不明白,为什么米歇尔不肯出战,他很强吧,而且这不是关系到他能不能获胜成为神的关键问题,居然还能那么冷静。要是他带着手下商场的话,和绝对迷人他们配合,肯定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