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乎也有些着急,坐不稳了,开始在房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温公公来了,对皇帝行礼后道,“徐妃娘娘痛得不行,说要她母亲。”
皇帝犹豫了一瞬,说,“让人去请她母亲来吧。”
温公公代徐妃谢了恩,这才出去了。
一会儿,徐妃的堂姐徐贵人也来了,徐贵人是庶出,性子又沉闷,从入宫就不讨皇帝喜欢,入宫多年,还是一个贵人。
她在皇帝跟前表现出很担忧焦急的样子,走来走去地唉声叹气,皇帝不耐烦地说了她一句,“要坐就坐着,别再在朕跟前动来动去。”
徐贵人白了脸,只好安静了下来。
一会儿,太后也派了人来问情况,然后皇后也亲自来了。
这一天太阳刚升起来不久,就被乌云遮住了,风吹得渐大,到中午时,竟然下起了一场小雪,这是这一年的初雪。
徐妃在要近未时时候生了个皇子下来,虽然未足月,但是却并不轻,有五斤多,而且已经长成了,只是哭声小,太医说孩子还是弱,以后要多加调理。
只是徐妃大伤元气,虽然用人参吊命,还是要不行了。
下午近酉时,徐妃的母亲跑来恳求皇帝去看看徐妃,皇帝这才去了还带着血腥气的产房,虽然太医觉得这样不好,但皇帝年轻气盛,既然决定了,谁的话都不听。
他见到徐妃时,徐妃已经只剩下奄奄一息,抓着皇帝的手,最后只来得及说,“皇后她昨晚来看臣妾,身上香得过分,晚上臣妾肚子就开始疼……”
她说着,眼泪流了出来,诰命夫人跪在旁边,哽咽着眼眶通红。
徐家人丁单薄,这一房就只有徐轩和徐璃两个,诰命夫人见女儿如此,怎么不伤心欲绝。
142、第十一章
季衡一路回了家,虽然已是冬天,天亮得晚,但他在宫里那么一番折腾,花费了不少时辰,此时天色已经亮起来了。
东边天空被一层浅色红霞所晕染上,其他地方的天空有点过于发白,季衡从马车车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总觉得是个要下雪的天。
冰冷的空气从车窗涌进来,季衡打了个冷颤,□黏黏糊糊的,让他十分不舒服,虽然面上他依然保持了镇定自若,心里则是又慌乱又烦躁。
好在他马上把心思放到了自己以前看过的医书上,脑子里则想起如何调理身体的事情,将不适感往脑后抛去。
回到了季府,季衡一路别扭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这时候许氏刚刚起来,正院里的丫鬟们正有条不紊地忙着,看到季衡回来,都停下来对他打招呼,季衡只是脸色有些发白地点头回应。
荔枝出来看到季衡,就赶紧上前来,说,“大少爷,您这么一大早就回来啦。”
季衡说道,“准备洗浴的东西,我要洗个澡。叫我娘到我房间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说。”
荔枝觉得季衡有些怪怪的,但也没问,应了之后就去办事去了。
季衡回到自己的卧室,开始自己找衣裳,刚将衣裳拿出来,许氏已经进来了,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衡儿,这么一大早,怎么要沐浴呢。这么冷的天,一大早不能沐浴。”
季衡回头看她,心里更是苦涩,道,“擦擦身总要的,让准备水就好了。”
许氏上前来摸了摸脸色不是很好的季衡的面颊,有些担心地问,“衡儿,这是怎么了。你在宫里住了一晚,只让了一个小公公前来说了一声。为娘担心了一整晚。”
季衡对她笑了笑,让她放心,又看了看房门,然后过去让外面的丫鬟不要让人进屋来,他有话和许氏说。
许氏也没坐下,只是将季衡从衣箱里拿出的衣裳叠了叠放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季衡觉得自己是坐也不得劲,站也不得劲,躺也不得劲,反正是无论怎么都不得劲,浑身难受。
他到椅子上去坐着,愁眉苦脸地对许氏说道,“母亲,我初潮来了。”
许氏愣了一下,看那神色,最开始她似乎是没有理解到季衡的意思,等她盯着季衡又看了好几眼,她才突然“啊”了一声,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她几大步冲到季衡跟前去,盯着他的下半身看,只见季衡下面穿得十分臃肿,她颤着手要去拉季衡的裤子,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然后说道,“怎么这时候来了?是在宫里来的吗?”
季衡点点头,眉头紧锁,是副十分别扭,十分无奈,又十分难以忍受的表情。
许氏一时没有问宫里的人是不是知道了,看季衡这样子,只怕宫里有人是知道的,但季衡一向做事谨慎,想来也用办法做了遮掩,她更担心季衡的身体,赶紧说,“那你可是处理了?”
季衡早上在宫里已经慌乱够了,所以此时只是有些别扭,倒是不再发慌发乱,看神情,他是连别扭都少的,面对许氏的话,他已经可以做出自然镇定来,摇摇头,说,“母亲,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办,我多穿了几条裤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漏出来。”
许氏又是“哎”地一声,开始苦口婆心,细细碎碎地给他讲起各种注意事项和应对法门来。
季衡听得纠结又痛苦,虽然面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心里则几乎要吐血,心想怎么有这么多注意事项,然后就发誓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之后无论许氏说什么,对他的身体有什么副作用,他都要用药物将女性的性征全都压下去。
许氏不让任何丫鬟进屋伺候,自己端了水拿了巾帕,又将干净整洁制作得精细又美丽的卫生带拿给季衡看,然后拿了吸水纸巾亲自教导他如何使用,季衡看着面无表情,心里则是痛苦极了。
季衡在净房里自己处理这等私事,绝对不让许氏进去帮忙,但是他的身体构造和女人又有很大不同,所以使用起来总是有很大的问题,而且他第一次用,笨手笨脚,只过了一会儿,他就心烦意乱得想甩手不干了。
好在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在长时间的奋斗之后,他总算是弄稳妥了,松了口气,换了一身衣裤,就唤站在门后的许氏道,“母亲,好了。”
许氏进去,想要检查一番,季衡赶紧挡住了她的手,说,“您别动。”
许氏有点想笑,但是又虚弱地笑不出来,道,“好了,上床去躺着吧,我已经放了三个汤婆子在床上,上面已经暖了。你这几天不要下床乱走,就在床上休息,也不要见客,七郎要是过来,我也给你打发走。”
季衡感谢她的细心和对自己的爱,勉强笑了笑,说,“好。”
季衡像个病人一样地上床去了,许氏亲自为他收拾了净房,然后看到他裤子上面流了那么多血,不由就又叹了口气。
对于季衡发育了女性性征,她是十分愁苦的,不过在季衡面前,她并不会表现出来。
许氏多年未有操劳,现在也蹲在净房里为季衡洗净了裤子,又收拾了其他,在里面放了一个小箱子的吸水纸巾和卫生带,又去向季衡做了各种交代,她才出了季衡卧室,又去交代季衡的丫鬟们各种事情。
季衡靠坐在床上,用软枕垫着,开始翻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