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时辰?!果然是第一次泡温泉的孩子。
赵真普及他道:“泡温泉不可超过一炷香的时间,超过了一炷香便容易头晕脱力,有溺水的危险,下次可不要再超过一炷香了。”
陈启威恍然大悟,有些敬佩的看着她:“受教了,原来还有这个讲究。”
瞧这孩子单纯的,这就敬佩了,不过陈启威既然是第一次泡温泉,怎么没人陪着?他怎么说也是豫宁王的嫡孙,不至于就他一个来泡温泉吧?
“你同谁一起来的?怎么就你一个人。”
陈启威听完似乎有些怅然,回道:“我自己来的,我刚来京中不久,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能结伴同行,整日无所事事的,听闻这里的温泉甚好便自己来了。”
赵真听完果然更同情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过来泡温泉,若不是她恰巧听到,他溺死在里面无人知晓都是有可能的,便邀请他道:“既然如此,你与我同行吧,我已经点了菜品,你可以过来和我们一起吃。”
陈启威闻言面露喜色,凑过来牵住她的手:“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是你的人了?”
赵真听完赶紧甩开他的手,这孩子什么逻辑啊,吃顿饭就是她的人了?他也太便宜了,她娶……嫁陈昭,都给先帝进献了数十箱金银财宝,加之整个赵家军呢。真特么贵。
赵真蹙眉看他:“你胡说什么啊?若你想与我做朋友,倒是可以考虑。”
谁知陈启威听完义正言辞道:“方才我已经看光了你的身子,你也看光了我,难道我不该娶了你吗?”
赵真听完感觉自己太阳穴上的经脉都跳了一下,也义正言辞道:“什么叫看光了?你出去以后不要乱说话,我穿着衣服呢!若非急着救你,又何须如此失礼,你可不要恩将仇报,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不然便是与我为敌。”
陈启威闻言似是在思考,而后回的话完全出乎赵真意料,他说:“你很美。”
啥?啥?啥?
陈启威继续道:“你不是也觉得我很美吗?”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啥?啥?啥?
陈启威见她不回话,又自顾自道:“所以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又看了你的身子,如果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是应该娶你过门,回报你一世情深义重,好好对你,爱你敬你吗?”
他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反驳……
赵真差点被他真诚的目光带沟里去了,美色误人,美色误人……没准她年轻几十岁,没有过陈昭,会接受他的以身相许,但毕竟他现下就是她孙子辈的一个孩子,实在荒唐。
赵真摆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若是感恩于我,就算欠我一份人情好了,若是用终身大事回报我,恕我无力接受,此事休要再提,你若是再提,以后我就当不认识你了。”
陈启威张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着赵真瞪着他的眼睛又闭上了,最终点点头。
赵真这才对他一笑:“这才乖,行了,吃饭去吧。”说罢先一步走出了温泉,陈启威安安静静的跟着她。
赵真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这陈家的血脉果然好,陈昭那一代出了陈昭这么个美人,到了这代又出了个陈启威,这等美色简直与陈昭不分伯仲了,只是上次赵真虽然觉得他眉目清隽,可没看出有现下这么绝色啊?奇了怪了。
“你看起来和上一次不大一样了,好看了一些呢。”
陈启威闻言看向她,很坦然道:“是吗?大抵是京城的水土养人。”
是吗?那她那么多年怎么都没把自己养成绝色?
走了一会儿,陈启威见她不说话了,喃喃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打不过你?”
赵真闻言转过头:“嗯?”
陈启威继续道:“我上次输给了你,之前你生病我去探望你,你都不愿见我,你是不是因此才不愿意嫁给我的?”
赵真闻言皱起眉头:“打不过我的人多的是了,又不多你一个,这根本没什么关系,不要再说什么嫁不嫁的事情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我见面的次数不过尔尔,说过的话也寥寥无几,互不了解又如何谈婚姻大事,实在荒唐。”她实在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摆摆手道,“好了,我身为女子都不在意,你身为男子便不要再斤斤计较了,矫情。”
陈启威张张嘴,最后又什么都没说,继续安安静静的跟着她。
进了厢房,沈桀还未回来,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应是才做熟的,冒着渺渺热气,闻起来喷香扑鼻,她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糖醋鱼,酸甜可口,让人胃口大开。
陈启威见此处没有别人,好奇道:“你也是一个人来的吗?”
赵真摇摇头:“不是,我和沈大将军一同来的。”
沈大将军此人陈启威自然知道,好像是齐国公的义子,算是赵瑾的叔叔,他们一起来泡温泉?
赵真说完似乎也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合理了,便道:“我随大将军出来办事,路过此地一时新鲜,便缠着大将军进来了,你也知道,我算是他的侄女,他自然不会和我这个小辈计较了。”
陈启威了然点头,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鱼,吃过以后赞叹道:“嗯~真好吃!自从到了京城,我已经吃了许多以前没吃过的美食了,京城的美食可真多,好像怎么都吃不完。”
赵真虽然没在北疆常驻过,但也知道北疆的日子清苦,食材匮缺,远没有京城的富饶和奢靡,不禁对眼前的孩子多了几分心怜,指了指另一道东坡肘子:“你尝尝这个,也很好吃。”
陈启威闻言点点头,伸出粉舌舔了下筷子上的糖醋汁,去夹了一块东坡肘子,张大嘴巴嗷呜一口,吃香分外的可爱。
赵真暗自感叹,美人就是美人,吃个饭都这么赏心悦目……
这时门被推开,沈桀回来了,他换了身月白的袍子,濡湿的发丝被木簪松垮的束着,整个人多了与平日不同的温和和慵懒,他看到陈启威露出几分惊讶。
赵真怕陈启威乱说话,先一步解释了两个人为何会在一起,不过英雄救美被她说成了恰好遇到,便结伴同行了。
陈启威闻言看了眼赵真,明显是不赞同她说的话,赵真瞪他一眼以示警告,他便不敢出言纠正了。
平白无故多出这么一个人,沈桀倒是没说什么,更不可能赶人,只是兴致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高了,又要端出长辈的架子和他们相处,话有些少,菜也没吃几口。
相较沈桀,赵真看着对面的陈启威格外的下饭,吃的肚皮圆滚,陈启威头一次吃到这些美食,也是吃的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后,一行人打道回府,赵真突然有点想念陈昭,进了城便调转马头,和沈桀道了声:“我有东西忘在公主府了,去趟公主府,晚些回去。”说罢跑了。
到了公主府,陈昭见赵真又回来了,难免纳闷:“你怎么又来了?”
赵真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我怎么又来了?你不愿意见到我?”
陈昭忙摇头:“没有,只是奇怪你怎么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