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2 / 2)
傅御沉声道:“到底不是什么光彩事,宫里禁了口的,连大姐都是初一晚上才知道的,外边儿自然更听不到什么风声了,何况弄得大张旗鼓的,难免打草惊蛇,当然要按兵不动,才好引蛇出洞了。”
许夷光闻言默了默,道:“难道七皇子此番出事,竟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不成?”傅御道:“说不好,七皇子没有母妃庇护,又不得皇上宠爱,在宫里向来无声无息,宫人们伺候起来难免有所轻慢,也是有的,但也不排除人为因素,只看谁能因此得利,也就能大略知道,到底是谁出
的手了。”
如今的事实是,兰妃母子容妃母子都不会这样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自然自家也是一样,何况自家有没有做过,他还能不知道么?
那最可疑的,便是……方皇后了,她手握六宫大权,也只有她出手,才能这般的干净利索,找不到疑点与线索了。许夷光明白傅御的未尽之意,道:“应当不会吧,若真是……那些宫人不会被留到出了正月后才发落,夜长梦多,当然是立时发落了最万无一失,何况做嫡母的要养哪个皇子公主到自己宫里都是天经地
义的,谁都不好有半句二话,她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的冒险呢?”
傅御缓缓摇头,“谁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大姐很着急,我母亲和大哥也很着急,都说早知今日,就该……如今想再下手,怕是不容易了,也太冒险。”
所以这几日家里都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他自然也顾不得来找敏敏,跟着去李家拜年了。
许夷光忙道:“当然不能下手啊,七皇子可是无辜的,何况万一不是皇后出手了,她也没想过要将七皇子长长久久的留在自己殿中呢?好歹还是等过些日子,七皇子伤养好了,再看吧。”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就算方皇后长长久久将七皇子留在了自己身边,也未必就意在大位啊,指不定她就是想找个慰藉,找个寄托呢?毕竟她心里的苦,只有有数的几个人才知道,而且方家人丁单薄,七皇子更是无依无傍,根本没法儿与其他几位皇子身后的势力抗衡,以方皇后的聪明通透,应当不会冒这个险才是,反正哪个皇子上
位,她都是母后皇太后,方家如今也只求一个“稳”字。傅御“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说的,好歹先以静制动,况就算皇后真有那个心,谁还能不知道七皇子的生母是谁不成,那便休想拿嫡庶做文章,只要没有嫡庶之分,鹿死谁手,还是未知,又何必急于
一时?可大姐听不进去我的劝,我怎么说她都那般的着急,我如今最担心的,便是她一急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许夷光吸了一口气,“不至于吧,娘娘到底也是在后宫沉浸这么多年的人了,何况如今着急的又不止是你们,还有的是其他人,我也觉得最好的法子便是以静制动。”傅御叹道:“大姐心里未必不知道,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罢了,敏敏你就别为这事儿烦心了,自有我呢,且安心过你的节,好生陪陪外祖母与舅舅们,我之所以告诉你,可不是为了让你烦心,只是
有事不想瞒着你,怕你胡思乱想而已。”
许夷光点点头:“你也别太累了,如今可是过年呢,好歹等过完了年,再操心也不迟。”傅御应了:“放心,我都理会得的,回头会再找大哥谈谈的,大哥这些年风浪也见得不少了,不过是一时间乱了方寸,等冷静下来,自然也就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对我们最有利了,只要大哥稳住了
,母亲与大姐自然也能稳住了。”
当下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时辰不早,许夷光便打发傅御离开了,等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后,方托腮皱眉,继续沉思起来。
这事儿到底是不是方皇后的手笔,她如今又是怎么想的呢?以前是她身体不好,方家也后继无人,她才懒得争的,如今她却是身体也好了,宝哥儿眼见也养住了,指不定,她忽然又有了争的心性了呢?
第690章 年酒
许夷光抱着这样的疑问,初六与李氏去承恩侯府请吃年酒时,便一直状似无意的观察着承恩侯太夫人,方皇后想什么,会瞒别人,总不会瞒自己的亲娘,何况她还需要娘家的帮助。
可惜观察来观察去,承恩侯太夫人一直都笑呵呵的,什么端倪也看不出来。
只得暗暗自嘲着作罢,也不想想,承恩侯太夫人这样的老人精,七情不上面,简直是最基本的,倒是她的行径,不会早被承恩侯太夫人给发现了吧?
那可就真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了,虽然这样说自己不好,她也没有歹念,只是担心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一边是爱情一边是恩情,难免两边为难,但意思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再看靖南侯太夫人,也是一直都笑眯眯的,半点傅御所说的‘十分着急’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是傅御和靖南侯已经稳住了她和贤妃,还是她掩饰功夫太好?
总之许夷光深觉自己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初七是靖南侯府请吃年酒,许夷光五月里就要嫁进靖南侯府了,自然不好再登门吃年酒,她不去,也不放心李氏一个人去,于是只厚厚送了礼到靖南侯府,人却是借口身体有些不适,母女两个都没去
。
好在这本就是规矩与风俗,李氏的情况,满京城的上流圈子也都是知道的,倒也没人说什么,亦连靖南侯太夫人都没有不高兴,想是她如今有了真正烦心的事,顾不得这些小节了?
初八是镇国公府请吃年酒,许夷光想着下个月颜曦就要出嫁了,三朝回门后就得随梁令宁去大同,虽离京城不算远,以后还是有见面机会的,却总不若现在这般方便。
遂一早就与李氏一道,坐车去了镇国公府。镇国公府在夺嫡一事上,态度始终是超然的,反正谁上位,都动摇不了他们家的地位,是以这个年,几大顶级豪门里,就数镇国公府上下过得最好、最热闹,年酒也是最热闹的,还搭了戏台子,请了
京城最知名的长生班唱堂会。
许夷光却顾不得看戏,见过镇国公老夫人和夫人等人,团团应酬了一回,再把李氏暂时托付给镇国公老夫人后,便往后边儿找颜曦去了。
颜曦被镇国公夫人拘了这么大半年,整个人都沉静了不少,不动不开口的坐着时,当真是一副再赏心悦目不过的仕女图了。可惜一开口,还是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夷光,你这个没良心的,知道我如今出门不方便,也不说时常来看看我,陪我说说话儿,我出门不方便,你难道也不方便不成?可见心里早就没我了,真是太
伤我的心了!”
说到最后,还作势拿衣袖抹泪。唱作俱佳的样子,逗得许夷光“噗嗤”就笑出了声来,“我心里怎么就没有你了,这不是见过祖母和夫人,立时就来瞧你了?好了,别哭了,你越哭我就越想笑……哎哎哎,轻点儿轻点儿,你的手劲有多
大,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还是下个月留着捶梁姐夫去吧,反正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说得颜曦一瞪眼:“他怒都不敢怒好吗?”然后自己也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方吩咐丫头们上茶上点心来,一面与许夷光道:“夷光,下个月你的及笄礼决定好了怎么办了没?不过不管是大办,还是简办,我都一定会去与你捧场,做你的赞者的,得亏还赶得上,不然
我一定遗憾一辈子。”许夷光笑道:“不打算大办,就请自己人去观了礼,再吃一顿饭也就是了,我娘也是说的到时候想请你给我做赞者,又怕你届时大喜在即,不方便,谁知道你先就这么说了,真是太好了,那我就却之不
恭了啊。”
颜曦白她:“说得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一样。”随即又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以前总恨不得能快快长大,如今却又巴不得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了……夷光,以后我们两个都要好好儿的,说什么也不能重蹈了你大姐姐的覆辙,你说好不
好?”
许夷光自是认真点头:“当然好,我们也一定会好的,梁姐夫与傅将军,都不是那样的人,我们要对他们有信心,也对自己有信心才是。”
心知颜曦再是嫁得称愿,再是喜欢梁令宁,许瑶光的事,还是在她心里留了阴影,让她有些近乡情怯了。
可这事儿谁都帮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调节,再让时间来抹去她心里的阴影了,只盼梁家无论何时,都不是左家那样的人家,梁令宁也永远不是左泉吧,这个世代对女人来说,到底还是太不公了!展眼到了初十,永安伯府请吃年酒的日子,汪思邈纵再不想累着李氏与许夷光,到底是他们立府以来的第一个年,之前伯府也从没正式宴过客,委实有些不像,长此以往,也会令得永安伯府太过特立
独行,与其他公卿勋贵之家格格不入的。
是以犹豫再四,到底还是在商量过李氏和许夷光后,定了初十自家请吃年酒。
好在是李氏在这些事上,还是足够能干的,又有许夷光和李大太太李二太太帮忙,再就是舍得花银子,倒也有惊无险的应付了下来。而众宾客也算是捧场,镇国公府承恩侯府靖南侯府等几家的老夫人太夫人们虽没亲至,镇国公夫人承恩侯夫人却都带了,靖南侯府也来了二夫人三夫人,加上其他公卿勋贵之家,还有一些太医大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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