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阴谋与计划,才刚刚的开始……
血之月、蚀之刻
前初章 黑暗时代
起初神创造了天地。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这就是我们所熟悉的《创世纪》,对广大的社会中下层平民来说,它是唯一的真实,但对教会和皇室而言,它却只是虚假的废纸。历史的一切都是由教士们来记录,因为除了他们外,恐怕连国王都不会写多少字。所以对教士来说,他们的笔和纸就是历史,不管记载的东西是否存在,是否真实,没有人会来责问和怀疑,毕竟,那些书本和经卷可要比人长寿多了。
所以我想告诉大家,有很多令人恐惧而又奇妙非凡的东西,被埋葬在了那些终日不见阳光的教士手下,你可以怀疑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但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也是个教士。就在我24岁时,因为书法和对神的热诚,幸运的进入经卷室,得以抄写上古流传下来的卷宗和经文,从此,我进入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世界。早在太古时代,在当时的人类蜗居的小小村落之外,有着无数的智慧生物存于这世界上,他们类人却又非人,许是一时的恩惠,我们的祖先才能一起分享着这天空与大地。拥有着无比强大的身体和异能的这种存在,被我们的祖先敬畏的称之为――异民。
强者治世,靠的只有铁和血。无数次战争以后,自从东西方的血族结成一体,他们和狼人族并肩站立在这大地之上。其他氏族,包括我们人类自己,只能依附于其下才能活命。血族驱使着上百万的奴仆,建造了无数高耸入云的黑耀石尖塔,塔尖的红宝石一年四季散发着血红的光芒,浓黑的云雾回转依附于上,为高贵的他们抵御着致命的阳光。狼人则建造了无数的方顶金字塔,用祭品的血肉奉献给全能的月亮。
他们并不是无序的恶魔,而相反的是,异民们有着严密的社会结构,只是决定你地位的,并不是血统和财富,而是你的力量和智慧。最高评议会制定着所有的法律,选拔全国的官员,君王们统治着国土,掌握着军队,贵族们则统辖着大陆上星罗棋布的城市和村庄。所有的氏族一起享受着那近千年的黄金时代,没有饥饿,没有恐惧,每个人都可以平安的过完自己那短暂的一生。可以这么说,那个时代是地面上的天堂。
但是最终战争还是爆发了,为了拥有最终的支配权,血族和狼人族开始了数十年的战争,一座又一座城市在铁蹄下化为燃烧中的废墟,数以千万的骸骨铺满了田野。随着拥有神般力量的君王卷入了战火,战争终于走向了尾声。
公元前6666年,血族联军攻下了狼人同盟最后一座城市,在这场被称为“蚀之刻”的战役末尾,本该是取得胜利、再回和平的异民们迎来了最黑暗的时刻。在君王之血的祭祀下,黑暗圣典“诺德之书”将数千公里的大地尽数化为地狱的永劫,将近95万异民大军和幸存的君王全部送进了地狱。
这场战争没有胜者,也没有输家。所有的人,都失去了一切。不甘心臣服的其他异民氏族,立刻像鬣狗般反噬了负伤的主人,秩序被破坏,戒律被践踏,整个异民世界进入了一片混乱。元气大伤的异民们再也经不起如此打击。而这时候,我们人类把握住了这次机会,依靠着庞大的数量和智慧,接过了大地的统治权。从此,异民只能躲藏在人眼看不清的黑暗中,人类则迎来了自己的时代。
为了彻底抹杀掉这些非人的“异端”存在,为了不让那深深的恐惧感重新浮上心底,教会烧毁了一切古代的书本和卷宗,剩下了极少部份也保存在了教会深处,同时为了猎杀经常出现于人世的异民,组建了强大的宗教审判所和骑士团。幸运的是,我找到这本模仿某位东方君王日记形式的记录,才让我知晓了这恐怖而又深邃的黑暗长河。
恐怕我不能再书写后面的内容,门外的士兵已经开始破门,我只希望我的这份书卷能够让后人所知,很久以前,还有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时代。
阿格纳?普罗斯
一名微不足道的修士
前一章 暗之刻
雨变大了,打的牛皮帐篷一片脆响。细密的雨珠结成了雨幕,将黑暗的夜空和荒芜的大地连成一片,周围的群山被这片沉重的黑暗所吞噬,只留下一片模糊的影像。无垠的黑暗正支配着整块大地,寒风驱散了白日的热气,黄豆大的雨滴打在帐外的卫兵身上,敲的盔甲铮铮作响。突然一股强风袭来,带着冰冷的雨滴闯进了大帐,在室内留下了点点晶莹的寒露。
“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掩上帐门!!”芙蕾高声呵斥着狼狈不堪的侍女,立刻挡在了我身前,从怀中拿着一方绢帕替我擦拭着溅到裙摆上的雨滴。
“不用,就让它开着。”我笑着轻抚芙蕾那顺滑的发丝,抬眼看着帐外那片深邃无边的黑暗,“我想亲眼看到那一刻。”
“是,殿下。”
虽然嘴里回答着,但芙蕾还是拿过了一件丝袍盖在我膝上,我仔细的凝望着远方,就算像我这样敏锐的视线,也不能穿透那重重黑暗到达远方。在风雨的遮盖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在帐外响起,一个浑身泥水的士兵推开了帐门卫士的拦阻,带着一阵阴冷的朔风直冲而入,重重跪倒在帐内的猩红大毯上。
“属下林贞参见殿下!”摘下头盔的他用赤红的双眼凝望着我,满头黑发被雨水凝成一缕缕的紧贴于额前,胸前那个骄傲的家族纹章也被泥浆溅的模糊不清。
“怎么样了。”我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忠实属下,一滴滴肮脏的泥水正从他身上落下,在鲜红的地毯上染出一块块黑迹。
“一个小时前两军已经布阵完成,左翼是赛文大人、马克斯大人,中央是列昂大人、弗里德里希大人,右翼是……”
“够了,我已经听了三遍了!”我抬手一扫,桌上的精致瓷器重重落在地上,化成了满天碎片,“我只想知道他的动向!!”
“两小时前大人还在敌人右侧后方,现在已经彻底的消失在风雨和结界中!”林贞立刻感觉到了话语中的急躁和怒意,立刻低伏于地,“属下无能,属下立刻重新去打探。”
“算了,他自己要孤军深入,你探不到也没办法。”
“殿下这次按兵不动,布阵在后方,诸位亲王都很不满,元老院的风向也相当不利于殿下。”
“够了,那帮废物又敢怎么样。”
看着满脸真挚与忠诚的属下,我无奈的挥了挥手,林贞躬身立刻退出了帐外。我心中不由的无比懊悔,为什么昨天军议的时候不出面反对他的意见,凭目前的情况,我们已经占了9成的优势,他为什么还要带着孤军潜入敌人阵后,做那该死的奇兵!!不过一看到他那对闪着红炎的炙热瞳孔,我只能默默的低头,屈服在他面前。
这场该死的战争,完全就是为了满足西方这帮家伙的私欲,以方便那帮元老们控制万物的梦想。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出兵,根本是愚蠢的贪念在作怪,那个笨蛋却依旧是遵从那帮废物的命令,害得我们东方绯族也不得不卷入其中。
“吾主!!”芙蕾捂住了嘴,用手指着帐外那墨一般的夜空,惊声尖叫着。
远处,一道鲜红夺目的光华飞上了天空,化成了一只在空中飞翔的展翅巨龙,就像要撕开那无边的夜空般笔直升起,染着火光的双翼在撕碎浓密云层的同时,在空中撒下了点点火花。随着巨龙的升起,一股巨大的啸声在空中响起,尖锐刺耳的声音不断折磨着神经时,一只青色的巨狼在夜空中闪现,带着苍白火焰的狼眼满是夺魂摄魄的威严之气。
“弗里德里希,路西安吗?”我看着远处天空中的异相,双手不自觉地微颤着,强忍着从灵魂深处浮上来的那股冲动,“终于开始了……”
远处的荒野上,一座巨大巍峨的城市矗立着,神庙和塔楼的尖顶在夜色中构成各种奇怪的造型,如同在铁灰色的地面上凸出了一片锋利的枪尖。夜色中,整座城市没有半丝光线,就像是一块巨大而安静的墓地。
城外,无数满身盔甲的士兵分成两方,列阵对持着,那无边无垠的阵形似乎一直绵延到了大地的尽头。如林般的锋利矛尖、如海般的闪亮盔甲,在这片浓稠的黑暗中也失去了光华。绘着各种扭曲的图形和恶魔的画像,被雨水打湿的各色旗帜依旧在寒风中飘舞着,但被雨水缠住的旗面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灵动与张扬。
看起来威武庄严的军阵却透出刺骨的邪气、如山般壮实高大的士兵,皮肤上覆盖着厚厚的鳞甲。矮小而墩实的士兵靠着四肢在地上爬行,露出口中弯刀般的利齿。有着美丽身段和丰满双乳的女性穿着紧身的鳞甲,却有着六条执着各种武器的坚实手臂和长长的蛇尾。士兵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各色的寒芒,如同一点点飘舞的鬼火,在黑暗中构成了光的海洋。
任何活人都不会想看到这付如同百鬼夜行般的景象,正确的说这不是活人应该看到的景色,异民间黑暗战争的最终曲即将在这里奏响。异民中最强大的两方:血族和狼人族,为了争夺黑暗世界的支配权而绵延数十年的战争,终于到了尾声。节节胜利的血族正带着自己的盟友,来到了这最后的战场。
血族亲王和长老们率领2万精锐血之禁卫军,带着人类及其他种族仆从军共50万,赶到了狼人族最后的城市:阿什特里特。不愿意屈辱守城的狼王路西安则带着狼族5万图腾武士,以及同盟种族共45万人,在城前布阵,无数光荣的勇士正等着迎接最后一刻的到来。
弗里德里希看着自己力量所变成的巨龙消失在无尽高空,心中那股嗜血冲动变得越来越强烈。君王是黑暗世界中最极至权威者才能拥有的称号,血焰之龙弗里德里希一直以自己能成为七君王之一而自豪。血族联军拥有了四位君王,狼人方面却只有三位,而且被称为黄金之翼的翼族君王加楼罗已经战死,于是胜利的天秤最终倒向了血族。目前狼人虽然还是军容整齐,士气高昂,但是对血族来说,只剩下最后一个城市的狼人族只是在垂死挣扎。
唯一让弗里德里希感到担忧的是,自己身边却只有梦魇族的君王,“噩梦之王”巴尔一起并肩对抗敌人的君王:苍狼路西安和群山之峰格鲁亚。同是血族君王的血之君齐冀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一定要带领自己的精锐绕向对方阵后,准备突进城内。那个女人,和他一起来自东方的黑暗之凰却停在战场的侧后方,不但让属下精锐全部退回了东方,更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已经消失踪影的齐冀身上。
“算了,反正对方的精锐已经所剩无几,那些杂兵只是充个数罢了。”
看到对面的苍狼路西安也放出了自己的力量,回应着自己的挑衅。弗里德里希握紧了手中那柄足有2米多高的精美巨斧,这柄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伙伴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兴奋,斧身上原本微微跳动的芒猛颤了一下,化成了一团巨大的蓝焰。
“听好!全军!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