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玺未及答话,那边先传来一个『女』声:“总裁,大家都到齐了,可以开会了。”
伴随着那个男声,还有“嘟嘟嘟”此起彼伏的电话声响起,夏小舟就是没有身临其境,也能想象得到司徒玺现在有多忙,不由有些赧颜,“我好像打扰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边很快安静下来,只余下了司徒玺的声音:“没有打扰到我。事实上,你能主动联系我,我很高兴。”声音里也确实满满都是愉悦。
夏小舟脸颊发烫,片刻才小小声问道:“你的伤口,没事了吧?听起来你好像很忙的样子,不管怎样,身『体』才是第一位的,你还是要多保重才是。”
“我很好,你放心。”司徒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你一个人过去房子那边的?我的意思,你若不是很急的话,还是等我回来你再搬过去,也好多个帮手,你觉得呢?”
他低哑而不失温柔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入夏小舟的耳朵,也将他的关怀一并传了过来,让夏小舟忽然就觉得很委屈,很想倾诉:“昨天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今天我妈和我大姐又找了来,还将我狠狠骂了一通。我妈更是扬言,除非她死,否则我就别想离这个婚……这还只是开始,我若再不搬出去,米娜家只怕就要被闹得『鸡』犬不宁了,她好心收留我,我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添麻烦呢?所以我打算,等会儿就将房子打扫一遍,明天一早就搬过来。”
落寞无奈的声音,听得司徒玺的心一紧,下意识扯了扯领带,握着手机的手也越来越用力,连指节都开始发白了,他仍旧浑然不觉,“既然不开心,就搬过去吧。明天什么时候搬?我派车去接你。”
不等她回答,又安慰她:“相信我,这样不开心的『日』子,一定不会很久了。”消息已经传给顾明川了,如果后者真像他预想的那样,骨子里便是个趋炎附势的家伙,相信用不了几天,事『情』就会有转机了。
夏小舟并不知道个中缘由,只当司徒玺是在单纯的开解她,虽然明知道仅靠几句安慰的话解决不了问题,心『情』仍然轻松不少:“我没事,就是心里觉得有点闷,一时有感而发罢了!”说着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只能讪笑,“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呵呵……”
还没笑完,刚才那个『女』声再次小心翼翼的响起:“总裁,高副总让问会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夏小舟才惊觉自己竟然本末倒置了,忙问道:“你还记得门牌号码是多少吗?我就不打扰你了。”
“1805。那我晚上再打给你。”司徒玺此刻确实很忙,有一屋子的股东还等着他开会,其中甚至包括为数不少明里暗里不服他的股东,闻言也就没有再多说,很快挂了电话。
“看你一张脸在接到他的电话后立刻『阴』转多云再到晴,他都跟你说什么甜言蜜语了?”刚挂断电话,米娜已双眼冒红星的扑了上来,夏小舟虚晃一步避开她,直接走到1805室外面,掏出钥匙开了门,霎时间整个楼道都明亮了不少。
因为昨天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夏小舟并没有细细打量房子,只是觉得大『体』不错,兼之有司徒玺在一旁说‘这里倒还勉强能住人’,于是浑浑噩噩跟房东签了约。
这会儿再仔细一看,房子坐北朝南,光线都极好,装修得也颇为淡,最重要的是,窗明几净,连每一个小角落都打扫得纤尘不染。
于是立刻喜欢上了这里,连米娜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追问她和司徒玺‘发展到哪一步了’,也不觉得烦了。
她走进卫生间,就着原有的盆子和抹布,将每个房间又细细擦拭打扫了一遍,将地面也擦了一遍,才看向一旁因她一直没有理她而一直撇着嘴的米娜,讨好的笑道:“亲『爱』的美『女』姐姐,我现在打算去就近的超市买点必要的生活用品,不知道美『女』姐姐乐不乐意载我去呢?”
米娜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正打算一口回绝,忽然却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要姐姐载你去,可以,先把你跟司徒玺具『体』发展到了哪一步从实招来再说!”
其实从司徒玺变相告白的那一刻起,一直到此时此刻,夏小舟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百感『交』集,好几次都差点儿忍不住把他说的话告诉了米娜,就好像上大学时那会儿她一有了新恋『情』,总是会让自己帮忙‘分析分析’一样,让她也帮她‘分析分析’。只是每每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说不出口,所以才会强忍到了现在。
这会儿她既然又一次问起,还拿不载她去买生活用品来“要挟”她,她于是半推半就将昨天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末了皱眉不无烦恼的道:“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什么怎么办?”话未说完,已被米娜满脸兴奋的打断,“你傻呀,当然是答应他呀!你想啊,司徒玺开的都是百万名车,他本人又通身名牌,气质高贵,他的出身肯定非富即贵,他本人又长得那么养眼,光看这些外在条件,已经比顾明川那个王八蛋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了!你不冲别的,就冲带了他出去比顾明川有面子,让顾明川见了会无地自容,让你爸妈和家人见了会觉得你有眼光,你也该当时就答应他才是啊!”
夏小舟无语望天,半晌才没好气的道:“你也知道他条件好啊?那你就不怕我真答应了他,最后也落得被抛弃的下场?我是什么样的条件,难道你还不知道?”说着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如米娜所说,司徒玺的出身肯定非富即贵,那也意味着,他见过甚至『交』往过的美『女』很有可能数不胜数,焉知他这次瞄上她,不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所以偶尔想换换清粥小菜了呢?
米娜见她眸『色』黯淡,面带彷徨,不似以往顺着她的话『插』科打诨,知道她其实已经有几分动心了,于是收起刚才的嬉皮笑脸,正『色』鼓励她道:“亲『爱』的,你听我说,你毕业于名牌大学,又是知名网络写手,还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稍稍一打扮,带出去也不会失了面子,哪个男人若是能娶到你,那简直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你不能妄自菲薄,应该大胆的去追求属于你的真正幸福!”
“你是我的好姐妹,当然觉得我样样都好。”夏小舟苦笑,“可是别人却不见得会这样以为。”譬如顾明川,如果他能作米娜这般想,他们只怕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吧?当然,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米娜神『色』间越发严肃了,“小舟,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安慰你才这样说的,你应该相信自己的魅力。我虽然只见过司徒玺两次,昨天那一次,还是远远看见的,但我却有一种感觉,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如果你心里对他有感觉,那就千万不要错过了他!”
见夏小舟神『色』间仍满满都是犹豫彷徨,又缓和了脸『色』补充道:“退一万步讲,即便你和他最终没能走到一起,至少彼此间还能保有美好的回忆,将来老了以后再想起来时,也不会觉得遗憾,所以,为什么不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呢?”
夏小舟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米娜,更不知道四天后司徒玺回来时,自己要怎么面对他,只能暂时打混,“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你放心。”
“嗯,那你事后认真考虑一下。”米娜如司徒玺一样,也是了解她“鸵鸟『性』格”的,知道不能一次『性』把她逼狠了,于是抓起车钥匙,率先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回头见夏小舟还呆在原地没有动,只得折回去捅了她一下,“不是说要去买生活用品吗?再不走,我可反悔了,不载你去了啊。”她才如梦初醒,跟着走了出去。
等买好东西,再回来时,已经快六点了,两个人都又累又饿,于是决定吃火锅去。
找了一家平时两人『爱』去的火锅店,点了一桌子菜,大快朵颐一番再出来,已经将近八点。米娜惦记着梁彬应酬回来万一喝醉了没人照顾,急急忙忙开了车就要往家赶。
夏小舟当然没异议。
在快要到达米娜家时,她才忽然想起,昨天上午顾明川离去时,曾说过他今天下班后会来找她。她的心『情』瞬间一落千丈,甚至有让米娜停车将她放下,等她先回去确定顾明川已经离开了,再打电话让她回去的冲动。
她皱着眉头,把自己的担忧说给了米娜听,“一想到又要看到他那副死缠烂打的嘴脸,我心里就腻烦得慌!”
米娜安慰她:“你放心,这里可是我家,他就是再脸皮厚,也不能『硬』闯吧?到时候你只要避到楼上去,不就完了。现在黑灯瞎火的,外面蚊虫又多,总不能为了躲那个人渣,就委屈自己喂蚊虫吧,那也太不值得了!”
夏小舟一想,确实不值得为了他顾明川,委屈自己大晚上的不睡觉,呆在室外喂蚊虫,也就没有再提要下车的话。
回到家中,出乎两人意料的是,顾明川并没有来。
但是,屋里却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当然,站在来人自己的立场上,她或许觉得自己来这里,是一千个一万个应该的,只因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梁彬的母亲。
夏小舟下意识觑了米娜一眼,见她刚才还因喝了不少啤酒而红艳艳的脸孔,此时已是一片苍白,禁不住暗叹一口气,同时强笑着上前给正襟危坐,满脸晦暗之『色』的梁母打招呼:“伯母,您好。”
米娜也已回过神来了,上前几步笑道:“妈,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让张嫂打电话叫我回来呀?”
梁母看也不看夏小舟,直接将嫌恶的目光越过她,投到了米娜身上:“看你成什么样子,一身的酒气,又是到哪里去鬼混了回来?一天到晚正事不做,简直丢尽了我们梁家的脸!还有,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以后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吗?”说到‘不三不四的人’时,终于将嫌恶的目光扫到了夏小舟身上。
【56】 婚姻的真谛
说自己‘鬼混’,说自己‘一天到晚正事不做’,说自己‘丢尽梁家的脸’……这些米娜通通都能忍受,反正她对梁母的指桑骂槐和各种刁难都已经忍习惯,早已练就了一身“左耳进右耳出”的本领,完全可以当没听见她的话。
但让米娜不能忍受的是,梁母居然当着夏小舟的面,就说她是‘不三不四的人’,这简直就是踩到她的底线了!
她刚才还一片苍白的脸,立刻涨得通红,用从未有过的凛然目光看向梁母便冷冷道:“妈,我再重申一遍,小舟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不是你口中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请您以后都放尊重一点!”
梁母几时见过米娜这样凌厉的样子,又几时被她这样顶撞过,还是当着夏小舟这个‘不三不四’的外人的面?因为太过吃惊,她的身子明显的后倾,一时间赫然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来。
随即便猛地站起身来,指着米娜的鼻子,大骂起来:“你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竟敢顶撞我,你眼里还有长辈还有我这个妈吗?我们梁彬真是瞎了眼了,才会找了你这么个成天到晚只知道跟着狐朋狗友鬼混,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的母『鸡』作老婆!”
原本化了浓妆尚且看起来像张贵妇人的脸,此时却因愤怒而扭曲出了一条条的褶皱,再配上歇斯底里的语气,让夏小舟一下子觉得说不出的怪异说不出的可笑,忍不住有些坏心的想,不知道让记者们看到梁氏总裁夫人这副“尊容”,会不会集『体』跌破了下巴?或许她可以为他们提供几张“『精』彩”图片?
念头闪过,米娜已冷笑着反唇相讥:“妈,您说我是下不出蛋来的母『鸡』,难道是在告诉我,您儿子是一只公『鸡』吗?还是在告诉我,你们全家都是『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