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洗了洗伤处,就不再管它了,也没有去舔或者敷草药,就那么让它晾着,休息了一会后竟然又跑去处理大白他们送来的小羊羔,一点也没有把蛇毒当一回事。
姜百灵急的团团装,她恨不得把他整个人压在床上睡觉,却根本扭不过一门心思的大灰。
‘呼呼-’他蹲在地上用完好的一只手撕扯那头羊羔,然后学着姜百灵以前的方法将其插在树枝上,她看他略显笨拙的动作,忍不住上前帮他。大灰看她不再哭了,也似是终于松了口气。
姜百灵机械的翻烤那只小羊羔,脑中全是‘蛇’、‘蛇毒’这样的词汇,她知道蛇毒是如何获取的,却苦于根本无法分离出血清,而如果没有血清,大灰将必死无疑。
狼的生命大多有十二到十四年,她不希望看到他在青年之际就死于非命,他还有很长的路没有走,很多的羊没有吃……他也还没有娶媳妇。
脑中正如混沌般交战的时候,大灰忽然从洞外进来,他将什么东西掷在地上,发出吧嗒的响动。
姜百灵回过头就又差点跳起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将那土蛇拿了进来,这会正用脚踩着它的尾巴,一手揪住它的头。
‘呼呼-’他一手拿着姜百灵那把锋利的军刀,在她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割在蛇身上某处,她完全没看懂他的动作,然后就见他将手指探了进去,挖出来一个黑乎乎血粼粼的小囊。
‘嗷-’他似乎很高兴,将那东西放在手心展示给她看,姜百灵连连摇头不断的后退,大灰似有不解,他发出啊啊的声音安慰她,一边仍举高了手里的黑囊想让她看。
姜百灵看着他的动作,忽然脑中灵光闪过,这该不会是这条蛇的蛇胆吧?
狼人族大概也是经常遇到这样的大蛇,看他取胆的动作竟然是十分熟练,但是大灰将它掏出后并没有吃,而是放在一个陶碗里,然后又开始剖解那条蛇其他的部分。
这时距离他被咬已经过去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姜百灵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条蛇是无毒的……
她用手碰碰大灰伤的那条胳膊,上面的确有血迹和牙孔,但是没有出现中毒发黑肿胀的症状,想来该是没有被蛇毒感染的。
“呼-”她一下子放松下来,这半个小时,真是犹如坐过山车一样的刺激。
她趴在大灰背上揪了揪他头上的短毛,他动了动脖子躲开她,然后故意回头用自己的犬牙磨她的手,姜百灵搂住他的脖子,两人挨在一起温存。
真好,差点就以为要失去你了。
现在再以平常心看这条蛇,它不过就是一条普通的无毒蛇而已,脑袋是椭圆形的,两颊没有毒腺,撬开嘴以后也没有长长的毒牙,大灰甚至将它利索的扒皮切肉,看来以前也是经常吃的。
蛇肉弄熟后姜百灵并不敢吃,最后全都进了大灰的肚子,看他一个人在那里西里呼噜的吃的畅快,她却一点都没有要尝一尝的意思。
她收拾完餐具以后,回头却看见大灰四肢着地蹲在那个装蛇胆的碗旁边,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他自从打死那蛇以后就又恢复了四肢着地爬行,仿佛刚才的直立行走是她的错觉一样。姜百灵看着他只穿一条皮裙的背影,心里多么希望大灰也可以变成人,不是兽人,而是真正的人。
‘呼呼-’他对着那碗发呆,喉咙里一会高一会低的呜咽着,连姜百灵蹲在他身边时都没有发现。
“大灰,你怎么了?”她的脸乍一凑过去,他甚至猛地避开了视线。这很奇怪,大灰从来不会对她避而不见。
难道,狼人也会出现心事?
他越是不敢看她,她就越要凑过去[变态啊喂!],姜百灵一下伸手捧住他的脸,叫他必须与她四目相对,“你到底怎么了,这个蛇胆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