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风吹过,本身就凉,此时更是一阵深深的凉意。
小黑本来与我一样,都是看着前方,但它突然在我的肩膀上调转身子向我背后看去。
我深呼吸了一下,拿起火把也转了过去——火把之下,刚才那双断脚不见了。
一汗未平,一汗又起。
唯一想的是:有人在我身后出现,一瞬间将那双断足捡走。
他为什么这样做?他是掩盖自己碎尸罪证?
但这对断脚,孤零零的断脚,白天我们并未发现,现在却突然之间出现,有人抛尸我们不可能看不到;就算那人抛尸我们没发现,但那人真的想在我们背后捡走双足掩盖罪证也无法办到,因为他不可能那么快,一瞬间从我们身边捡走双脚。
但双脚不见却是事实,脚步声依然是事实。
突然我一个机灵,莫非那双断足自己走了?然后踩在草地上,形成沙沙的声音。
一双腐烂的断足——自己会走——刚才我们从东走西,又从南走到北,听到脚步声就是断足走路的声音……
我不敢再细想下去,急忙叫叶子暄:“叶兄,刚才那一双脚不翼而飞,快过来看看。”
叶子暄听后稍稍一愣,猛爷他们听后也大吃一惊,急忙又拐了回来:他们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刚才在有脚的地方,空空如也。
一时之间,又是寂静,只能听到汗珠从每人的脑门子上流出的声音,是极细微的嗞嗞声,这声音大小的程度,比刚才听到的脚步声略小。
接着,叶子暄打破了沉默:“我们马上回到刚才画的雄黄线之内呆着,那双脚有古怪,只是依然不清楚古怪到了哪里。”
听完叶子暄的这番话,众人马上回到帐篷那里。
我心中却一直在想:谷家坟明明是个村子,怎么变成了这么一座土堆了,这是为什么?
那个被我们救出的年轻人一直喊鱼,但是目前能看到的,只有鱼骨头,与鱼有什么头系?
谁知还没等我细想,脚步声又起,依然是那个脚步声——难道就是那双断足传来的脚步声?
我们刚才东南西北的到处转,却不想被一双断足耍了。
听到这里,猛爷看了看叶子暄。
叶子暄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风水罗盘。
猛爷冲全家捅,鬼见愁,与奶牛使了个眼色,那三人当下会意,全部手持唐刀,四人背靠背。
其实我们站的地方,是雄黄线以内,如果有灵物,一般进不来,但又因为有篝火,所以如果别人从暗处袭击,那么我们就会是靶子,但当时我们却忘了这一点,因为有火,就有光明,就有阳气,就有希望,就有明天。
而那黑暗之处,是人是鬼也不知道。
或许叶子暄所用罗盘格出的这块吉地,真的有些用处,脚步声虽起,但是却并没有靠近我们,四周依然寂静一片,偶而传来秋虫的叫声。
叶子暄看了看路边的车。
我明白,如果我们真的遇到太厉害的东西,那边还有车,我们还可以驾车逃走,但这会不会对他又是一次打击呢?
我倒是无所谓,保命为上,等到安全之后,再失落两下。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12点。
一个崭新的日子终于来了,盼望已久的日子终于到来。我伸出了左手,手心朝向土堆的方向,闭上了眼睛。
经过短暂的黑暗,我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一副画面。
就像电影直接在脑海中播放,却又与电影完全不一样,眼睛看到电影,知道那是电影,而这种画命与自己的脑海完全浑然一体,比双眼看的更加清楚。
我慢慢移动手掌,就像在触摸一样东西一般,或者说,我在触摸空气。
但脑海的画面却不断呈现,我感觉自己就像大海之中畅游,视野从未有过的宽阔,不需要光明的束缚,哪怕是黑暗也看的一清二楚。
手眼所观到的,与刚才所看到的,完全不同。
面前不是一个土堆,而是一个坟。
在这个坟中,有许多人。
我甚至看到他们的不安息的灵魂,想从坟中爬出来,但他们却没有双脚,怎么也无法爬出来,似乎就快爬出来时,却又被什么力量牵引,掉回到了原处。
与此同时,那些鱼骨头,慢慢的变成一些游动的鱼,在坟上面就像在水中一样游来游去……
我眼开眼睛,收回手。
叶子暄问:“你看到什么?”
我把我所看到的说了一遍。
叶子暄说:“我的罗盘依然呈供八奇之遂像,说明这里阴气依然很重,难道就是从这座大坟中传出来的?只是为什么村子会成一座坟呢?”
我想说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我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伸出手掌,继续看去。
那些鱼游来游去,突然之间,那些鱼慢慢的从坟中游出……
我急忙睁开了眼睛说:“大家小心鱼!”
“鱼?什么鱼?”
叶子暄问我这一句话,让我不禁想起了在医院中,那个被我们救起的年轻患者一直再说鱼。
他应该是这里面未死的人,为什么他要睡到棺材中?鱼?他们一直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