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博文先播鱼纯冰的手机,结果话筒里传来“您所播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播”的提示,他想了想只好又播鱼承世的手机,这回倒是播通了,可惜只喂了两声,没等雍大天自表身份就断线了!雍博文还想再播,那老板一把按住,连连摇头,又晃着两个手指在那比划,雍博文竖起食指示意自己再打一次,老板自是不肯。五十铃嘉兵卫忍不住怒喝一声,握着刀柄上前一步,吓得那老板噌地一下跳回到柜台后面,从里面端出一支双筒猎枪来,同时扯着嗓子大喊,便见小店里面窜出四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都是又黑又瘦,人人手里都持着一只猎枪,凶狠地盯着两人。
五十铃嘉兵卫哪会被这几支老猎枪给吓到,冷哼一声,微微眯起眼睛,两脚八不丁站定,握紧刀柄。雍博文连忙拉住他道:“算了,不打就不打,我们再想办法,没有必要动刀子。”拉着五十铃嘉兵卫就往外走,五十铃嘉兵卫气道:“法师,你一身神通本领,神魔都不怕,怎么却对几个小混混如此软弱?”雍博文理所当然地道:“他们只是有点奸诈,又没做什么坏事,总不能因为他们不让我们打电话就拔刀砍人吧,那我们跟那些黑社会有什么不同!”五十铃嘉兵卫气结道:“我本来就是黑社会,法师,您是正人君子,不屑跟这些小人一般见识,那我来好了!”奋力挣扎,就想往回走,大有血洗小店,抢打电话的架势。雍博文沉了脸,拉住他道:“嘉兵卫,你既然已经离开了日本,想带着麻央过正常人的生活,怎么行事却还是黑社会的样子,这点气都受不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以后怎么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告诉你,正常人的生活就是这样遇事能忍则忍,打个电话这点小事儿就拔刀子,这还怎么了得。那等你到了我们中国,不得天天拔刀砍人?用不了两天,就得让政府和谐了你!走了,走了,我们再想办法,我记得医院里的东西都还在,可能发生惨案之后,也没有人收拾,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出点钱来!你医院里有没有现金能用?”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对跟在旁边做围观群众的益成鸣说的。益成鸣想了想道:“财务室里或许能有些钱,不过我死了之后,就没有注意过这些东西,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了。”
雍大天师要息事宁人,五十铃嘉兵卫再有满腔怒火凶意,也只能吞回肚子,跟在雍博文的屁股后面回医院,心里不免嘀咕:“这雍法师人是很好,本领也强,就是做事太婆婆妈妈,一点也不爽利,那帮家伙摆明了欺软怕硬,只要他使点手段,别说免费开户打电话,就算直接让他们出条船送我们去大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店老板端着枪目送两人走远了,这才放下枪,冲着那几个半大小子招了招手,得意地把那条项链拿出来晃了晃,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刚才那两个菜鸟用来抵电话费的。一看就是刚上岸的两个土鳖,什么都不懂,这链子,光看做工,就得值个几百美金了。你们几个看好店,要是再有这样的多宰几只,老子去把链子卖了,今晚咱们改善生活。”几个半大小子齐声欢呼。店老板离开小店,转到后街,来到一家首饰店,进门就把链子往柜台上一拍,叫道:“来核个价!”这店是一个马来西亚本土黑帮在此地开的,平时主要是用来收脏,那些黑帮成员手头总有些不好通过帮内渠道处理的私货,都会拿到他们店里,偶尔也会收到一两样好东西,不光收首饰,什么珠宝钻石都收。看柜台的店员见那店老板一副嚣张的样子,便忍不住嗤笑道:“老达图,又从垃圾堆里淘出什么宝贝来了,想在我们这里蒙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店老板老达图翻了翻眼睛道:“沙阿古,你少瞧不起人,今天这件宝贝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肯定值钱,你尽管拿去鉴一下就是。”沙阿古见老达图一副信心实足的样子,心中怀疑,拿过那项链看了两眼,不禁轻咦一声,面露惊色,老达图见状,心中越发笃定,暗说这回总该我发笔小财了。
沙阿古拿着项链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抬头道:“这东西我拿不太准,你稍等一下。”转身就要往里走,老达图连忙叫道:“把链子放下!”沙阿古骂道:“你个小气鬼,难道我还能吞了你的链子不成?”话虽然这样说,仍是把链子放到柜台上,转身走进里屋,不一会带着一个老头急匆匆走回来。老达图倒也认识这老头,这老头名叫苏加西,是店里的经理,鉴定首饰珠宝的大行家,专门负责收购把关,不过他店里的几个店员都是这经理这几年来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本事不凡,基本上已经不太用老头出面鉴定。这回沙阿古却把师傅请出来,足以见得这项链的不凡。老达图心里不禁砰砰乱跳,暗想难道这项链还是个了不得的宝贝不成?一想及此,不禁心花怒放,眼巴巴地看着老头拿起项链。
苏加西拿着项链端详片刻,突地咬破食指,挤了一滴鲜血滴在那自花蕊中探出的虎头上。
那血落到虎头上便飞快渗进去,便听一声凄厉的虎啸猛然响起,宛如有猛虎潜伏咫尺之处正欲暴起伤人,吓得老达图和沙阿古都是一哆嗦。“果然是这东西!”苏加西猛得一拍柜台,抬眼瞧了瞧老达图,“老达图,你这项链是从哪儿来的?”老达图见苏加西目光似乎不善,心里便有些发慌,道:“是别人卖给我的!”苏加西冷笑道:“老达图,你怕是不知道这项链是什么来路吧。这是……”
苏加西话没有说完,一只毛茸茸的大手突地从旁伸过来,一把将项链夺去。
老达图又惊又怒,跳起来叫道:“谁敢抢我老达图的……”待看清抢东西人的样子,却立时噤若寒蝉。
抢走项链的是一个足有一米九十公分高的俄罗斯人,穿着迷彩服,戴着墨镜,背上还挎着一支乌兹冲锋枪,正是在齐塞岛上的俄罗斯黑帮卡秋莎的成员。在这个俄罗斯人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个子稍矮,同样的打扮。两人拿着那项链仔细地看个不停,虽然没有话话,但满身杀气带来的强大压力已经让三人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是哪里来的?”那个稍矮一些的俄罗斯人看了一会儿,才用生硬的马来语问出这个问题。苏加西马上指着老达图道:“是他拿来想卖给本店的!”那两个俄罗斯人立刻转头看向老达图,虽然隔墨镜,但老达图依旧能感觉到似乎有四道可以杀的凶残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一时间好像被恶狼盯上的小白兔般,浑身寒毛倒竖,连忙陪笑道:“这是两个东方人拿到本店来的,他们想打电话,又没有钱,就拿这个东西来当话费!”那稍矮的俄罗斯人怒道:“胡说八道,谁会拿这么宝贵的东西去当话费?你,说实话,是怎么来的!”老达图哭的心思都有了,颤声道:“我真的没有撒谎,确实那两个人抵话费用的。”高个的俄罗斯人突地说了一句什么,那矮个俄罗斯稍一犹豫点了点头,高个便上前一把揪住老达图,转身就往外走,那情景就好像狗熊拎了个瘦皮猴一般。矮个俄罗斯人冲着苏加西点了点头,道:“很抱歉,你的客人我们带走了,等回头我会再来,有几样东西要卖。”说完,转身追着高个离开。
沙阿古抹了把冷汗,悄声问:“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儿?那项链是什么东西?”苏加西道:“那是博戈柳布斯基家族的徽章,只有被家族承认的嫡系成员才有资格配戴!博戈柳布斯基家族是俄罗斯的贵族,从打沙皇时代起,每一代家主都是俄罗斯的宫庭御用法师,后来沙俄革命,博戈柳布斯基家族脱离宫庭潜伏黑暗之中扩展势力,与俄罗斯大小黑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素有俄罗斯的地下沙皇之称!那两个说要带老达图回去见少校,不管这东西是怎么来的,老达图都好不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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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第五卷终于开场啦,雍大天师从本卷起即将雄起。
第七章 路见不平意气起
医院的财务室里没有钱。
那个以前用来装每日收支的小保险箱已经不知去向,想是被当初杀进来的卡秋莎成员给顺手牵走,抽屉里也只有没用的纸笔和挂号登记本。
想从一个八年前被黑帮洗劫过的地方找出钱来,本身就是一件很天方夜谭的事情。
也别说医院里一分钱都没有。
雍大天师把整个医院的所有房间都搜了一圈,最终在一间屋子的墙角里发现两枚硬币。
看着掌中的全部收获,雍博文相当泄气,对五十铃嘉兵卫道:“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弄钱。”五十铃嘉兵卫一握手中刀柄,恶狠狠地道:“不如去抢了那家银行,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雍博文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我们是守法良民,越是在这种污浊的地方,越能显出我们的清白可贵,怎么能因为缺钱就要去抢劫?按你的想法,还抢什么钱,直接抢条船不就得了?”五十铃嘉兵卫认真地点头道:“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我们以后也还需要钱,不如直接抢钱!”雍博文一拍额头,叹道:“嘉兵卫,你已经不是黑社会了,不能动不动就又打又抢的,我们是守法良民,要想合法的途径去挣钱。”五十铃嘉兵卫相当为难地看着自己腰间刀,“可是我只会打架砍人,别的什么都不会啊。”岩里麻央突然插嘴道:“我饿了!”雍博文这才想起来几人自从上岸以来就没吃过东西,岩里麻央这么个小姑娘能忍到现在才喊饿,已经是相当不易了。
可是吃饭也得要钱啊。五十铃嘉兵卫咬了咬牙道:“我去把刀卖了,先弄点钱买吃的。”提着刀就往外走,岩里麻央扯着他的袖子叫道:“嘉兵卫叔叔,我不饿了,你不要卖你的刀啊。”五十铃嘉兵卫可是把自己的佩刀看得跟命根子一般重要,就是再危险紧急的时候都没有丢掉过,此时却要为了换饭钱而不得不卖掉,很有些英雄气短的味道,与当年杨志卖刀的窘境可也差相仿佛。五十铃嘉兵卫看了雍博文一眼,轻轻抹开岩里麻央的手,道:“麻央,叔叔以后跟着雍法师,要做守法良民,不用再打打杀杀,这刀用不到了,带着也是累赘。”雍博文看得窝心,道:“不用急着卖刀,让我再想想办法……”他抱着臂,摸着下巴,原地转了几圈,忽地一眼扫到仍静静呆在旁边的益成鸣,心中一动,拍手笑道:“有了!”五十铃嘉兵卫不禁大感佩服,连忙问:“什么办法?”雍博文指了指益成鸣道:“这事儿还得靠我的老本行,捉鬼!这岛上既然凶杀火拼不断,作祟的鬼怪肯定不少,我上门服务,捉鬼收钱,你看怎么样?当初在国内的时候,我就是靠捉鬼赚了一大票,才有了今天的身家地位。”五十铃嘉兵卫没干过这行当,也不知能不能行得通,但见雍博文自信满满的样子,只得道:“这办法不错,可以试试。”心中打定主意,要是雍大天师这个办法行不通,那他说不得回头就要去抢银行了,真要卖刀换饭吃,他一来舍不得自己的宝贝佩刀,二来若是传出去让他五十铃嘉兵卫以后还怎么见人?
雍大天师拿定主意,便对五十铃嘉兵卫道:“你在这里照看她们两个,我出去做生意,刚才来时我注意到,附近便有栋楼阴气浓重,必有怪异,这便过去作法捉鬼。”又对岩里麻央道:“我给你贴道清气符,先镇镇肚子,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完,自身上掏出圆珠笔和白纸,画了道清气符,往岩里麻央额头上一贴,嘱咐道:“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能摘,要不然会更饿的。”岩里麻央乖乖点头。
安排完几人,雍博文又放了益成鸣自由活动,转身往外走,临出门时扫了墙角一眼,却见那女醉鬼居然还在睡,不禁摇了摇头,也不知这位昨天倒底喝了多少,居然能醉成这个样子。
出了医院,雍博文直奔西北方向,那里有一幢一长排的三层楼建筑,看起来仿佛工厂的厂房,其上阴气徘徊,浓重宛如乌云压顶,看那情形,少说也得有个十几只鬼在其间作祟,想来那房子的住户和主人必定是为此极为头痛,他雍大天师只要上门一说,对方必定会客客气气地请他进去,等解决了问题,少不得要奉上丰厚的劳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