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明很高兴,她比谁都希望张天亮的家乡能够尽快富裕起来,乡亲们能够过上好日子,这样她的男人才能够安心地来找她,她想他了,好想好想,晚上想得心口疼。
兴冲冲地拿出纸笔回信,赵晓明把她家别墅的模样从头到尾给他描述了一遍,她才不管以现在的条件能不能盖出那样的房子呢,她就想要那样的房子,有空调、有地暖,有抽水马桶,还有圆形的大浴缸。
至于家庭联产责任制,她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下这是好事,反正这是历史的大势所趋,她相信三江乡也必然会顺应改革的洪流,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跟许晨也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刚开学的时候,许晨过来看她,还有一次是赵晓明去许晨的单位,不过她特别忙,就算是周末也要忙着跑采访和写稿,实在是没什么时间,两人也只能是保持偶尔的通信联系而已。
还有春燕今年已经上六年级了,她有时候也会给赵晓明写信,夹在张天亮给她的信中一起寄过来,说一说学校里边的新鲜事,学校里新来了一个老师,是个男的,上课的时候有点凶,不过男孩子们都喜欢他上的体育课,能跟孩子们一起玩得很疯。
想起在三江乡小学当老师的那一年,赵晓明还是挺怀念的,有些想念那些调皮捣蛋,但有时候却又乖巧听话得让人心疼的孩子们了。
要说在这段平静的学习生活中,赵晓明最大的烦恼,那就是范少强了,这人的脑回路有点奇怪,不管是怎样严词拒绝,他都会认为赵晓明是在欲擒故纵,死活不肯相信她对他真的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如果是别人也就直接撕破脸算了,偏偏这当中还夹着一个死脑筋的杨芳芳。
这天赵晓明正在宿舍里看张天亮的来信,在上一封信里,赵晓明半夜躺在床上寂|寞难|耐,忍不住悄悄爬起来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写了几句有挑|逗意味的话,第二天早上起来,自己都不好意思打开来多看一遍,匆匆塞进信封里就给寄出去了。
果不其然,张天亮在回信中义正辞严地批评了赵晓明这种不好好学习,就会胡思乱想的行为,让她以后白天多去运动,晚上睡觉前多看书,累了就能好好睡觉。
赵晓明暗自偷笑,也不知道是谁,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实际上私底下最是迫不及待了。
这时门外一阵响动,黄淑兰扶着浑身湿透的杨芳芳走了进来,赵晓明连忙把才看了一半的信往抽屉里一塞,一边过去帮忙一边问:“这是怎么回事?”
黄淑兰喘着气说:“刚从明月湖里捞出来的。”
“好端端的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掉到湖里去了呢?”校园里湖光水色,风景优美,最大最好看的湖当然莫过于明月湖了,这湖边有一片小树林,常常有情侣在里面私会,所以私底下有个外号叫情侣林,有的人顺便也把明月湖称作为“情侣湖”了。湖水据说挺深的,像杨芳芳这样的女生掉下去应该能没顶,可是湖的四周都有围栏,一般人没事应该不会轻易掉下去。
黄淑兰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杨芳芳:“你问她好了。”
杨芳芳刚换上干衣服,全身还在瑟瑟发抖,赵晓明在自己的热水袋上灌满热水,递过去给她抱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芳芳“嘤嘤”地哭了起来:“我刚才从图书馆回来,路过明月湖,看见范师兄和一个女同学一起进了小树林。”
怎么又是他,赵晓明无奈地看着杨芳芳:“然后呢?他们欺负你了?”难道这软包子突然振作了起来,跑上去跟人家抢人,然后打不过人家,反而被推进了水里?赵晓明站起来撸袖子,要真是这样,她就敢招呼班上的男同学给人打回去。
“不是!”杨芳芳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了上去,然后我看见范师兄从书包里掏出一件毛衣,送给了那个女同学,那件毛衣,我在南方大厦里见过,是外贸货,要三十多块钱呢!”
“嗯,然后呢?”赵晓明还是不明白,这跟她落水有什么关系?
“我,我一时想不开,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就,就跳了下去。”当时她一跳下去,湖水冰冷刺骨,马上就后悔了,幸好当时湖边的人不少,还没扑腾两下,马上就有人递了根竹竿下来,杨芳芳赶紧抱住竹竿,让人把她拉了上去,刚好黄淑兰路过,就把她带回来了。
赵晓明忍不住了,手指头用力戳着她的脑袋:“闹半天你是自杀啊?你是猪脑袋啊,人家送件毛衣给别人,关你什么事?你跑去自杀,你至于吗!”
黄淑兰也气呼呼地说:“当年我就不应该救你的,让你给那些小混混欺负死算了,好过现在出来丢人现眼。”
杨芳芳“哇”地大哭起来:“我知道错了,是我傻,我对不起我奶奶,我不应该那么轻信借钱给他的。”
“什么?”赵晓明听到“借钱”两个字警觉起来,“借什么钱,你说清楚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