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陈医生的诊断结果,裴月半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回去。
她在等血检报告的时候,整个人脚底都没有踩实感。虽然看起来条理清晰还算镇定,但她真的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紧张成这个样子了。
根据医生的交代,她严格地做了计划安排。每个小时都给他测一次体温,记到表格里。隔半小时就换一条冷毛巾,给他敷到额头上,还要随时看着点滴的速度和剩余量。
因为他的体温一直没降,甚至到了晚上还开始升高,她更是困了也不敢睡,不停地用酒精擦着他的脖子和耳后。
虽然二侄子以前经常跟她说,苏崇礼也不会那么容易死掉,但是看着他的体温从38.6升到39,裴月半的无力感还是特别强烈。
发现苏崇礼嘴唇烧得起了皮,她找出棉签沾着水擦到他的嘴唇上。
擦完后,她又用棉签戳了戳他的脸颊。
我现在一点都不嫌弃你平时的闹腾了,只要你能赶快好起来,就算黏着我一整天都没关系。
好担心。
好发愁哦。
……
接下来,裴月半就在不断的机械性重复中过了夜。
苏崇礼中途好像醒过来几次,但因为都只是一瞬间,所以裴月半也不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可就算她这么忙活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苏崇礼的体温也只是勉强地维持在了38.5,但低烧都没退到。
裴月半的眼睛实在困得睁不开,就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但等她晕头转向地坐回床边,却发现苏崇礼已经醒了。
她还有点不太肯定,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好点了吗?”
她使劲地把手搓热,然后捂到苏崇礼脸上试了试温度。
还是很烫。
“喝水吗?”
“想吃什么?”
她靠到他身边,边帮他把敷额头的毛巾拿下来,边轻声地问他。
苏崇礼还是蔫蔫的,整个人都虚弱地不得了。但他还是撑着身子坐起来,捧着水杯喝了几口热水。
等他慢慢喝完,裴月半把杯子接过去放下,然后伸出两只手,想用手背碰碰他的脖子试温度。
但她的手还没碰到他,他就顺势伸手把她拉着抱进了怀里,整个人都绵绵地赖在她身上,滚烫的脸颊贴着她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还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