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状况已经不能用“乱”来形容了,裴月半听完,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她扭头看了一眼姜锦绣,姜锦绣正在闭着眼睛揉太阳穴。
突然,苏崇礼在后面出声:“那我们去看看吧。”
听到他的声音,裴月半下意识回头。
苏崇礼见她回头,顿时眼睛就亮起来,一点忧愁都没有地露出一个特别天真烂漫的笑脸:“别担心,总有办法解决的!”
“……”
裴月半面无表情扭回头。
别动手动脚的,我还没原谅你呢。
笨蛋傻白甜。
情况也已经了解了,总归是要去处理的。尤其现在捐献者邹小姐还因为自己父亲的强硬阻拦,没能开始进行抽血,如果一直拖延下去,等待造血干细胞的患者就会有危险。
苏崇礼说去就去,没等其他人说话,就自信地打开门跑了出去,剩下的三个人只好也跟了出去。
但沿着走廊刚走几步,他们就看见苏崇礼站在那件办公室的门口,贴着门弯着腰,鬼鬼祟祟的。
锦绣姐走近:“你在……”
“嘘!”
他不出声地用嘴唇说:“我、在、偷、听。”
裴月半看了看他悄悄打开的那点门缝,也绕到墙边,不动声色地偷听起来。
刚凑近,就听到尖利的男性声音,她往门缝看去,说话的是个穿着红毛衣的干瘦男人,胸口缝的小口袋还绣着花哨的花纹。
他在喊:“……你们还给我侄女打了好几天的药,那药如果对人有害怎么办?你们自己说的,那药是把骨头里的东西弄到血里,怎么可能不伤害人?!”
穿着医生白大褂的中年女主任在耐心地作解释:“我们打的药剂是造血干细胞动员剂。它是国际通用的、成熟安全的药,在国际上已应用了很多年,世界上有数万个案例,都没有任何问题。”
“别人再安全,也不等于我侄女就安全!如果她就是因为你们出事了怎么办?谁负责?谁能负责?那个得病的小孩吗?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要为他冒这么大的风险?你们把他家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问问,他们能不能负这个责!”
主任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而是继续平和地回答:“中华骨髓库为每一个捐献者都准备了一个意外险。不过到目前为止十几年了,还没有人使用过这份保险。”
见主任没按自己的想法回应,花哨的干瘦男人语气更差:“有保险又怎么样?人都出事了,你再多的保险,在多的钱,能把孩子的健康换回来吗?能吗!”
对医生说完,他又转身,对着身边沉默坐着的朴素黑脸男人说:“大哥你看,他们都说了,他们准备了意外险,这说明他们知道这件事可能会出意外!而且保险这种东西,谁知道能赔多少?还不是听他们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旁边,一个年轻些的男医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