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苏崇礼靠着墙坐在地上,正在看着天空发呆。
裴月半站到他身边,安安静静。
听到声音,他慢慢仰头看向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裴月半的脚都快没了知觉,苏崇礼突然站起来,很用力地把她抱进怀里,力气大到勒得她后背发疼。
但是裴月半什么都没有说。
也就几秒钟,苏崇礼松开她,拿出手机大步走了出去。
这一天,从早到晚,从晚再到天明,苏崇礼滴水未进,没有一刻的休息,一直在打电话。
裴月半也在尽力做着努力。但阻碍他们的,并不是靠钱或靠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以澳大利亚如今的天气,国际交通无论如何都无法恢复。
她没有任何办法。
在他们奔走的这段时间,由于小阳的感染加重,医生们最终还是决定了保护进仓。
进仓以后,家属每天只有半小时的探望时间,其余时间只有医生和护士能在他身边,24小时的不断输液,身体插上各种插管,随时都在和死亡擦肩。
整整三天,灰暗到透不过气的三天,裴月半不断在房间外听到小阳恶化的病情。
出现肺部感染。
呼吸困难的次数不断增加。
连续发生昏迷。
加药后尿血呕吐和发烧的症状再次加重。
基本检查包括体温、血压、血常规和尿检全部不合格。
疼痛导致无法动弹、肌肉僵硬。
食道粘膜溃疡充血,一口水要咽半天,疼得身体颤抖,已经在考虑是否插鼻饲管……
肾衰竭……
心衰竭*……
每天一封甚至几封的病危通知书,随时准备好的抢救针剂,有好几次,几乎已经救不过来了,但小阳都靠着他自己挺了过去。
这三天,苏崇礼只在最初进去过一次。
当时,裴月半也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