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列昂尼德丝毫没被娜塔莎这样耍脾气影响,看着更似是松了口气,眼神示意任宙远继续解说他的稿子。
这一天下来任宙远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没想到列昂尼德会有未婚妻,没想到列昂尼德会和印象中的那个人有一点点出入,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在这个人面前说那么多话。
在那男人认不出自己的情况下,或许他可以尝试不再躲在自己构建出来的盔甲中,迈出一步,再迈出一步,不被过去所束缚。
但是这么一想,任宙远又莫名地觉得,有点唏嘘。
作者有话要说:
列昂尼德:亲爱的你再给我说说这个什么s什么m的是什么意思?
任宙远:……
第14章 比赛
罗恩回到公司时,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列昂尼德一人埋头于工作中。
“人呢?”罗恩左右张望了一下,问道。
列昂尼德从文件中抬头,不大想搭理罗恩,只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罗恩脸抽了一下,自顾自地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语气浮夸道:“让我想一下,我那么辛苦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就为你提供一个和他拉近距离的机会,结果你让人家跟你汇报完工作后,啥都没说就放人家走了?”
“哦。”列昂尼德放下笔,往后靠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之上,回他道:“那我希望下次某人秘书的工作能做得称职一点,把无关重要的人物也一并带走。”
“什么?”罗恩有点不太明白,但联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娜塔莎来了?”
列昂尼德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默认了罗恩的问话。
“卧槽!这场大戏我竟然错过了!”罗恩拍了一下大腿,一脸扼腕道:“娜塔莎有没有变脸?任宙远有什么反应?诶不对,他要是没反应才是最绝的!那证明你可真得要好好努力了。”
列昂尼德眼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不再理他,让他自己在那边自说自话,倾身便打算回到工作堆中。罗恩一看,马上收起自己的调侃,他来是为了八卦更多内容的。
“你先别忙着,让我帮你分析分析,咱们好对症下药不是?”罗恩卖着笑脸讨好道。
列昂尼德盯了他一阵,见他不再犯蠢,这才搁下笔,他现在确实需要别人的意见为他参谋。
他将和任宙远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说给罗恩听,以及任宙远见到娜塔莎时的反应,当然这些描述都经过他本人的美化,罗恩去掉列昂尼德各种赞美的言辞,基本还原了当时的情景。
“那你觉得,”罗恩道:“他还记得你吗?”
“他记得。”列昂尼德笃定道:“但是他怕我。”
罗恩点头道:“那他知道你认出他了吗?”
列昂尼德闻言思考了一阵,不甚确定地说:“目前应该还没有。”
“你怎么知道的?”罗恩问。
“有几次我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他看见我但是不敢打招呼,还有这次也是,他明明可以等你回来再把稿件给我,但是还是听话地上来了。”列昂尼德回忆着一些小细节,暗自推敲道:“这孩子是个跟你性格完全相反的人,他全身上下都有那种你们中国人很传统的,怎么说,既是性格,也是气质,反正给人感觉很古板,要是他知道我已经认出他来了,按他的性子,肯定薪水都不要就躲起来了。”
列昂尼德想到今天上午任宙远红着脸的模样,以及当年那个已经醉得满脸通红,口齿都不伶俐还要和他斗嘴的傻样,还有回想起任宙远在床上享受又放不开的样子,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罗恩点了点头,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回过神来不爽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和我完全不一样,你是说我很开放很骚的意思吗?!”
列昂尼德瞥他一眼,没回他的话,但那神情很明显表现出“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罗恩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觉得你的直觉应该是没错的,但是吧,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装作和他不认识,我都听说了,最近咱们这里来了个和你样子长得非常相像的混血儿,你是不是在外面搞大了谁的肚子,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列昂尼德闻言皱了皱眉,这件事他也略有听闻,他自己做过什么他很清楚,在外有私生子什么的是绝不可能的,但是罗恩的话却让他想起另一件事,带那个混血儿来上课的人,正是任宙远的好朋友,他有好几次在公司门前见到他们站在一块了。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一个长得很像他的混血儿,是那家伙的朋友的儿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
罗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他样子估计又在想任宙远的事,他继续调侃道:“你可要当心啊,别戴了绿帽都不自知,这年头喜当爹的案例太多了,你要真被人找上门来,别说和任宙远重修旧好了,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别想碰到。”
列昂尼德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回了他两个字,“闭嘴”。
任宙远那天回去后,更坚定觉得列昂尼德确实是不记得自己了,毕竟他们当时站的这么近,也说了那么多话,他都没有察觉,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脸,于是他胆子也大了起来,工作上也放开了手脚,不再那么畏畏缩缩的。
安安那边现在去维奇上课也上了大半个月了,倒也没出什么差错,任宙远从每次范文锋和他汇报的话中,也觉得维奇的老师确实对安安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估计真的看安安年纪小又是混血儿,才对他多加留意。
每次安安从维奇回来后,都会和他说许多课上的内容,比他从幼儿园回来说得还多,虽然安安在幼儿园还是交不到朋友,但任宙远也没当初那么揪心,毕竟这孩子在维奇也交上朋友了,只是那些“朋友”的岁数有点大。
安安在家里除了粘着他,其余的时间就是在摆弄他从维奇带回来的小模型,有时候是迷你无人机,有时候是3d打印模型,有时候是vr设备,那些小东西看着造价不菲,可任宙远当初只付了几千块的课程费,偶尔看到安安在摆弄的时候都胆战心惊,担心会弄坏了赔不起,但范文锋却说这是维奇送的。
任宙远越来越好奇维奇的运营模式了,无奈他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却还没摸索出这家公司经营的秘密,只是看到安安玩得那么开心,就是让他赔钱,他也觉得值了。
每当任宙远看见安安灵活地用那双小手把这些小机器拆开又拼回去的时候,不禁感叹安安确实是那人的孩子,也庆幸当时没有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阻止安安去维奇学习,安安有这种天赋,是该值得去更好的地方接受更好的教育的。
想到这里,任宙远又有点犯难了。
别说以他现在的存款,就算他再存十年,也很难攒出一大笔钱来供安安到国外念书。
他对中国教育没有多大看法,只是单纯地觉得安安如今在科技领域先一步启蒙了,看孩子也喜欢摆弄这些小玩意儿,国外培养科技人才的环境相比起来还是比国内的要强一点,安安是他唯一的儿子,就算让他倾尽所有,也想为他提供最好的。
只是就算让他倾尽一切,能为安安提供的,也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小东西。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现在安安跟着的不是自己而是列昂尼德,以那男人赚钱的能力,想必送安安出国念书这点小事肯定不会造成他多大的困扰,可一旦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就会暗骂自己没出息,安安要什么他都会努力去为他达成,也不必靠别人。
任宙远看着安安还在没玩没了地将那台小无人机拆了又拼回来,拼完又拆掉,实在有点无法理解这到底有什么有趣的。
他凑到安安隔壁,就着小茶几坐下,从旁边看着安安专注的侧脸,一下子就被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