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平时，苏林在见到顾东海这个反应之后，直接便一脚踹过去，将刀架在顾东海脖子上了。
但现在项月在场，苏林愿意给项月这个面子。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竭尽全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沉声道：“怎么，你还记得？”
顾东海闻言先是愣了片刻，紧接着脸上凶光毕现！
苏林双目微眯，两只手倒背在后面，掌心凝聚出了青光元气。
他的心跳速度在不断的攀升，即将得知母亲的真相了，这让苏林无法不激动。
那项月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林一眼，她当然注意到了苏林背后的小动作。
“当然记得！”顾东海愤怒的咆哮道：“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任务，我又怎么会隐居盟钟山脉整整十六年！我又怎么会失去我的手臂和腿！”
等等！苏林心中猛然一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仔细说说看。”苏林双手的青光渐渐散去，他已经预感到，这次可能又要白跑一趟了。
但也许从顾东海身上，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那顾东海双目闪过狠辣的神色，道：“当年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我很犹豫，你应该知道，身为妖兽，要去潜龙行省是非常危险的。”
这句话的确不假，社稷学府就在潜龙行省，而敢于去潜龙行省执行任务的妖兽，得有副好胆量才行。
“但是呢？”苏林追问，他知道一定有个但是。
顾东海道：“但是半途中我被人伏击了，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去执行任务，也从未表露过自己的身份。”
“那几个黑衣人不知从何而来，见到我后连一句话都没问，直接便打。”
苏林的拳头猛然收紧，沉声道：“黑衣人？什么样的黑衣人，我又如何知道你不是那些黑衣人其中的一员。”
顾东海额头青筋暴突：“我如果是那些黑衣人的话，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难不成我脑袋抽风了，做完任务为了掩饰身份，竟然自残吗？”
“说话注意语气。”项月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那顾东海面色巨变，急忙低下头去，恭敬道：“是。”
苏林看了项月一眼，又将视线放在顾东海脸上，道：“能描述一下那几个黑衣人吗，数量？体型？声音？功法类别？”
顾东海摇头，在回忆当初的时候，他表情里还掺杂着几分后怕之意。
“一共是三个人，但他们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个字，至于他们的功法武技，我更是看都没看到。”
苏林逼问道：“你当时是高阶武尊！居然连对方出手都没看清？”
“没有。”顾东海连连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样失去的胳膊和腿。”
苏林皱着眉头沉默了。
答案已经非常明白了，顾东海的确接了任务，也的确去了潜龙行省。
但半途中，有人似乎不愿意这个任务被其他人染指，所以那三个黑衣人拦截了顾东海，并将他重伤。
也就是说，顾东海的嫌疑也被排除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了。
北荒，铁木长云。
“行了，退下吧。”项月看到苏林表情，知道这里的问题解决了。
“是。”顾东海缓缓倒退，离开的时候，那左腿下半截的假肢行走在地上，发出噗噗的声响，其背影有些凄凉。
“怪，很怪……”待顾东海离开之后，苏林才沉吟着若有所思。
项月道：“你也注意到了吧。”
“嗯。”苏林点头：“我刚才观察过了，顾东海的伤口横切面光滑如镜，原以为是被刀剑所伤，但后来仔细琢磨了一阵后发现，他的胳膊是被人徒手斩断的。”
“没错。”项月道：“十六年前的顾东海，也是高阶武尊强者了，而且他还是一名身体强健的火蟒妖兽。”
“即便如此，敌人却可以徒手切断他的肢体，那切面恍如锋利刀剑所伤。”
“苏林，不管你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但看起来，他们很不好惹。”
苏林也意识到这一点了，有谁会如此轻率的对一个高阶武尊下手？
尤其，下手的人还留了顾东海一条性命，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顾东海日后会不会报复。
从这点来判断的话，行凶的人，也不像是铁木长云。
十六年前，身为半步武宗的铁木长云，绝对没有这样的魄力与胆识，也不具备徒手斩断高阶武尊顾东海的实力。
“很狂……”苏林咬着牙缓缓点头：“那三个黑衣人非常狂妄。”
“多说无益，走吧，咱们该上路了。”项月道。
“上路？咱们？”苏林猛然抬头，他这才注意到，原来那项月今天换上了一身很普通的……男性装束？
刚才苏林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顾东海身上，竟是没有发现这不同寻常的一幕。
“你什么意思？”苏林大奇。
项月道：“当然是和你一起去北荒了，怎么，很难猜到吗？”
“为什么？”苏林脑子有点乱，她？大名鼎鼎的西域妖王？要和自己去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