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陆逍遥从车上走下来。他又长了些个子,只是越发瘦了,穿着一件藏蓝色立领中式服装,自带着一股子忧郁气质,像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他是背着光过来的,晨光在他的身后打出光晕。
玉婴从没见过这样美好的人,呆呆的不知说什么好。
陆逍遥径直走到玉婴面前,把珐琅盒子交到她的手里,淡淡的说,“给你。”
“你不是收回去了?”玉婴吃惊的问。
“我只是想它了,拿回去看看,你收好。”
张婶子见这边不对劲,所有人都不看新人了,盯着陆逍遥看,忙挤过来,一见是他,当时就乐了。
“快来!等的就是你,真是有缘分!”张婶子把陆逍遥塞进车的副驾位,让玉婴坐在月容身边,这就能发车了。
本来伴娘和伴郎是要骑自行车走的,陆逍遥吩咐了一句,他带来的司机拉开车门。
宋玉桥和秋月上了绿色越野车。
玉婴坐在车上,从后面看着陆逍遥,只见一个挺拔的背影,脖子细细的,白白的,带着些绒毛,总觉得像做梦一般。
他怎么就回来了呢?
两辆车一前一后进了新华宿舍,人群一涌而上,排出长龙。
老三和计春风早等在门口,见车到了,马上放了鞭炮。
这是宋玉桥买回来的,一千响。
本来还有打五谷杂粮的环节,可是拿着五谷的人不敢动手,一是因为严伟光脸酸,怕打疼了月容他急眼。二是张婶子疼女儿,一再嘱咐不要使劲打。
严伟光挽着月容的胳膊,等着鞭炮的烟气散尽。
这时突然咔嚓一个响雷。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
严伟光急了,横腰一抱,把月容抱起来就向院子里跑,众人紧随其后,一涌而进。
他们刚进院子里,站到棚下,倾盆大雨就下来了。
秋月打着雨伞来接他们,把新人运进屋子里。
婚礼总算还顺利,虽然下了雨,可是没搅了众人的雅兴,大棚下,听着雨声推杯换盏,酒肉正酣。
严伟光和月容挨着敬了酒,张婶子也随后各桌表示了感谢。所有人都说的好听的,这一对新人,确实很让人羡慕。
朱主任多喝了两杯,嘴就没把门的了,指着严伟光说,“张婶,你可够抠的,给女婿买新衣服,都没买件衬衣。”
“我买了的。”张婶子委屈的说。
“我妈给我买了,是我弄脏了,没穿。”严伟光也解释了一下。
玉婴有点好奇,难道是昨天晚上打架弄脏了?
后来才听小四说,那天严有实是来发坏的,他还是学的卢旺香的阴损招数,不知哪弄了一个牛皮袋,灌了一下子粪汤,想弄到新房里。
不想爬窗子到一半,被严伟光拖出去,摔到地上,二人扭打到一起,把牛皮袋弄破了,两个人身上都是粪水。
严伟光把他胖揍一顿,这才回去换衣服。
没有衬衣换,只能空心穿个西服。
一般酒宴吃上一个多小时就散了,偏这雨下得缠绵,众人也不想冒雨回家,恰主人准备的菜肴也丰盛,就一边吃一边聊。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渐渐散了。
女人们都没走,要洗碗收拾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