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蔫儿刚让老罗按着点上一支烟,听这声又拎起柳条要进屋,被张婶子和老罗死活拉回去。
“行啦,孩子知道错了,这么大孩子了,在单位也是领导,你这么打,以后孩子还有脸见人吗?”
“他有脸就不能干这事儿!”宋老蔫儿气得全身发抖。
玉婴溜进屋,找到孟巧莲。
“娘,这事还得折腾你走一趟,简瞳姐那里,不能不去看呀。”
“我正想这事儿呢,舍了这张老脸去陪不是吧。”孟巧莲下地穿鞋,又打开五斗橱,从底下掏出一条旧棉裤,在里面掏出一个手绢包。
这是家里放的流动资金,有一千元。平常人家,放个一百元,就是大户人家了。
娘俩在外面又买了点水果,现在南北物流比早两年强点。春天是东北青黄不接的时候,原来市面上到这季节是见不到青菜和水果的。有水果也是抽抽巴巴麻麻赖赖存了一冬的库存,现在不同了,只要肯花钱,还能买到菠萝和香蕉。
只是那都是天价水果。
孟巧莲可不管那么多,只捡好的称了,装在袋子里,玉婴抢过去拎着,娘俩去了医院。
简瞳妈正好在病房门口,见到孟巧莲,拉着她的手就哭了。
“救救我这丫头吧,这孩子快魔障了。”
简瞳是受害者,可是风言风语传出去,她就成了第三者。
最后流传的版本就是她见钱眼开,仗着漂亮,想缠着老三,被老三的对象知道了,上门讨说法,这才被划伤的脸。
简瞳的原罪就是太漂亮了,所以一直是是非的中心。
很多人的心理是扭曲的,人长得美,品行就未必好,这似乎自古以来深藏的潜意识。
简瞳本来就担心被毁容,现在又被传出小三的名声,每天以泪洗面,情绪低落。
孟巧莲只能拉着简瞳的妈妈低声劝。玉婴自己推门进了病房。
简瞳住院的费用,是宋玉桥出的,他说这事儿必须要宋家人承担。还特意给简瞳找了一个单间。
宋家在大是大非面前很明白,虽然刺伤简瞳的是爆炸头,一不是老三指使,二不是老三在场,可是责任宋家要担下来。
简瞳穿着病号服,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眼睛直勾勾望着窗外,左面的脸颊贴着纱布,似乎还渗出了一点血迹。
这跟之前的她可是判若两人了。
原来的简瞳,最美的就是那双眼睛,有精气神儿,像亮着一颗星,看谁都带着一团炽热。
现在那团光熄了。
“简瞳姐。”玉婴轻声叫道。
“玉婴,你来了。”简瞳这才收回目光,看了看玉婴。
“我和娘一起来的。我娘在门外。这件事真是委屈你了,我替我三哥给你陪不是。”玉婴咬着嘴唇,眼泪在眼圈转。
她是真替简瞳委屈。
“玉婴,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这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简瞳这句话,听得玉婴一惊。
难道简瞳要提什么要求吗?总不能要嫁给老三吧?
“那,那怎么办?”玉婴呆呆地问。
“你把你大哥叫来吧。他做得起主。”简瞳说完,就不看玉婴了,又转眼看窗外。
这时孟巧莲和简瞳妈一起走进来。孟巧莲说什么,简瞳也不知道应声。
孟巧莲哪敢挑理,战战兢兢陪了一会儿,带着玉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