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婴倒也没说谎，方老太太终是没熬过去，当夜就病故了。
这边紧锣密鼓办丧事，只能把计春风的事先放一放。
惠宝遭受双重打击，只能强撑着。
老三帮不上什么忙，就负责管理孩子，别说他还挺有办法，四个小家伙都成了他的小迷弟，跟在他的身后，像几只小鸭子，亦步亦趋，只怕被丢下。
玉婴一直站在惠宝的身边，防止她倒下。
因为计春风的事，惠宝把丧事办得很低调。
她把灵堂设在家里的客厅，本来也打算搬家的，算是在这里送妈妈最后一程。
方家现在的情形有点不妙，两位有背景的老人都不在了。年轻一辈又不得力，长子刚刚出事跌下马。所以避嫌的人很多，来吊唁的人很少，倒是原来跟方家打过交道的一些工作人员主动上门，可见方家二人很会做人。
这些人多少也都提升了，深知官场的这些道道儿，可还是顶着压力来了。
惠宝从心里往外的感激。
刚进来的一位老者是方老爷子最早的秘书，人很老实，他是陪着怡兰俩姐妹长大的人，看到她们就老泪纵横了。
“德叔，你来了。”二姐妹迎上去。
“老方在南方开会，回不来，让我转告一下，有事你们说话。他回到家马上就来报道。”
老方指的是方局长，那年代信息不发达，交流也不方便，不是打个电话就能找到人的。惠宝表示理解。
他们正说着，呼啦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方家的前二儿媳郭美美。
惠宝听说她跟方老二离婚后，又找了一个下家，还挺有权的，这女人还是很有本事。
“你怎么来了？”惠宝见她来者不善，不相信她是好心来送前婆婆的。
“别误会，我来是公事。我现在在机关房产处上班，是来收房子的。”郭美美冷冷一笑。
惠宝很意外，原本知道有人会利用这事给方家难堪，可这也太快了吧。
“呵，收房子可以等一下，三天后我们就搬了。总不能连灵堂都不让设吧。”惠宝没客气。
“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你设灵堂就是信仰不坚定。拆了吧。”郭美美一句话，把德叔差点气吐血了。
“你是什么东西！仗势欺人的狗！你敢动灵堂一下试试！”
“你呀，你才是方家养的狗好吧？当年老爷子一句话，此人性格中庸，不适合重任，适合平稳无建设性的职务，一句话把你的仕途给挡住了，你还感恩戴德？”郭美美也是会揭底的。
“呵呵，你这种人怎么会想明白？为这个我是真心感谢老领导，是他了解我。当年我也怨过，可现在干到快退休才明白，我能平安一生，中拜老领导所赐，我原为不是能进是非圈的人，进去也是炮灰。就像方成均，怎么样了？”德叔也是活了大半辈子，活通透了。
这些过节，惠宝都是不知道的，今天听到还很意外。
“你还知道你要退休了？那还不死一边去？今天这场面也轮到你说话了？”郭美美冷冷一挥手，跟来的人都带着大口罩，上来就要搬东西。
“你们疯了吗？”怡兰见有人要动灵堂的东西，当时就急了，铤身而出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