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的佣人呢?”
“很不巧。那天,潘先生的司机出去接别人,而潘先生的月嫂也请假回家了。潘家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人。”
“接人?”邰眉眸光一沉,急声问道,“接谁?”
“潘先生的助理徐哲先生,还有潘先生的秘书宋轻言小姐。”说到证人,钟局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
“所以,当时在场的证人有三位,徐先生,宋小姐,还有司机。”邰眉双手越握越紧,皮肤几乎青白。
“是的。报警的是宋小姐。”钟局停顿了半分钟,还是语调低沉地加了一句,“马小姐,实话跟你说,马先生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的状况,我们公安侦查,证据又确凿……”
“我知道,我爸,很有可能变成唯一犯罪嫌疑人!”邰眉几乎是咬着嘴唇说这句话的。
钟局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如果变成唯一犯罪嫌疑人,那么只要嫌疑人认罪,这案子就可以结了,就能马上提交法院进行判决,她父亲也很快会入狱!
邰眉心底苦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啊……她死党口中,所谓谁也破不了的完美犯罪,不是什么密室杀人,不是什么高科技阴谋,更不是什么陈年公案,而是像这样,证人,证词,证据,死亡时间,一目了然地,近乎完美地指向一个人。
是的,就连外行人都能还不犹豫地来一句“凶手一定是马庭坤”!
最可悲的是,即便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她老爹会做出这种事,她的警察本能却用一种残忍的方式提醒她,如果是她,也只能将老爹认定为凶手,说不定,下一步,就是追查老爹杀人的动机呢……
全身力气都仿佛被抽走,邰眉紧绷的神经和身体疲惫到罢工,而这铁板钉钉一样的案子,却让她绝望,翻案吗?她从哪里再去找一个嫌疑人?
如果,从头再来,从头再来……对了,从源头开始!
邰眉的眸子忽然爆发出极致的惊喜,她一把握住沙发扶手,悍然坐直了。
是的,从头开始,她要一点点查,决不能就这么放弃!只要是阴谋,一定有破绽!
她的眸光落到钟局身上,灼灼如同骄阳,现在,就来看看那个东西吧,事件所有的源头……
作者有话要说:诶诶,翻案貌似很困难,大家觉得呢?
☆、疑点重重
“钟局,我很感谢您。能不能最后麻烦您一次。”邰眉挺直了腰杆,眼神无比坚定。
“你想要什么?”
“能不能,让我看一看法医报告。”邰眉一字一顿道。
“法医报告?”钟局皱眉,看向邰眉的眼神也有些不赞同,“马小姐,法医报告非专业人士很难看出什么,你不要被那些推理剧……”
“钟局,请让我看看,行吗?”邰眉非常坚持。
钟局还是有些不赞同的样子,但到底打了电话出去,“小赵,把昨天那个案子的法医报告拿过来。”
放下电话,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眼前女子一双眼睛黏在门上,像是等待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急迫样子……无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室内又一次陷入寂静,在这次的寂静里,邰眉仿佛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大声的心跳,她甚至恨不能直接冲出去,自己去抢那个报告。
“钟局。”敲门声。
邰眉一个箭步过去,打开了门,一个同样高大的男子站在门外,看样子三十来岁。
“放这儿吧。”钟局冲那名男子点点头,那男子放下报告,就转身出去了。
“马小姐,在这儿看吧。”
邰眉闻言,将那份报告冲文案袋里抽出来,手都是微颤的。
她仔仔细细,一字不漏地看过去。
死亡时间,与前面所说一致无误。
伤口位置及深度,死者面朝下卧倒,受伤位置在后腰左侧,死亡原因是肾脏大出血,刀口形
状……嗯?等等,受伤位置是后腰左侧?
邰眉蹙眉,飞快地往后翻了翻,果然找到了照片,她仔细看了看照片中的死亡状况。潘石玉趴在地上,两手放在两侧,头朝向门的方向,而刀是插在后腰脊柱左侧,死亡现场的血流了一地。
不对,这个动作,好奇怪啊!
邰眉放下报告,眉头紧锁,不断模拟着一个和死者类似的动作。
“马……马小姐?”钟局看得莫名发寒,这马小姐是侦探迷呢?还是被吓疯了……
“恩恩,钟局,再让我看一下,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邰眉才不管人家那诡异的眼神,魔女现世,不逮着杀人犯,绝不收手!
等等,刚刚到哪儿了?哦,刀口形状……
邰眉盯着那把染血的刀足足三分钟,在盯着尸体上的刀口足足三分钟,忽然笑了,笑得非常……嗯,兴奋!
钟局再次寒了寒,心下敲定这马家姑娘受了太大的刺激,估摸着,神经接近崩溃了……诶,也真是可怜,这马家怕是要垮了吧……
钟局陪着邰眉出门,秦筝马上冲过来,一脸紧张:“素素,怎么样?怎么样了?!”
钟局拿眼神制止自己这个直肠子外甥女,刚想安慰邰眉几句,却见邰眉微笑着看向秦筝:“你放心,我爸不是凶手。他一定不是凶手。”
秦筝愣了愣,看了看同样怔愣无比的舅舅,见到舅舅眼里的怜悯之色,心下一涩,顿时有种流泪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