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愿的神色一闪而过,手上被她轻轻捏了下,似是警示,温软的感觉穿透皮肤直达心底,陆陌寒垂眸,看向那抓着自己的柔软手指,整个人都温顺下来。
被她押着去见了长公主,表示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不会再犯的意思,这才得以解脱。
陆明成关了陆如苓禁闭,让她好好反思,同时罚她抄写女诫,对于陆陌寒,得知前因后果之后,不忍心责备,让洛长然带回去好好教育。
临走的时候,长公主递给她一个精致玉盒,洛长然打开,里面是上好的翡翠镯子,做工细致,晶莹剔透,一看便是出自名家,最重要的是,与长公主手上的一模一样。
洛长然推辞不受,长公主笑着解释,原来这手镯是已故的南阳郡主驻守北疆时偶尔得来的,一对儿,她不喜欢首饰,便留着准备给未来两个儿媳妇,可惜一个也没见着便香消玉殒。
儿媳妇!洛长然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三个字,甚是惊惶,前世她在陆家十年,可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看来之前陆明成虽然逼她嫁给陆陌寒,但是并未真的将她视为陆家人,那现在……是接受了?
可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虽然和陆陌寒相处越来越好,也开始喜欢他,在外人面前维护他,理所当然的称他是自己的夫君,但其实心底里还是觉得没到那一步,她认为他们俩现在更像是姐弟,尽管自己比他小得多,又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感情,从来没有细想过,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发展,好像就没有需要特别回味思索的。
对她来说,夫妻就应该是像陆明成和长公主那样的,彼此倾心,矢志不渝,她还没有倾心,也不确定陆陌寒对自己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
见她迟疑着不搭话,长公主叫了声,“长然。”
洛长然回神,听到陆明成发话,“拿着吧,迟早是你的。”
“……”
若是再推辞,就有些不识好歹了,洛长然笑着收起来,行礼告退。
一回去,便让逐月将镯子安置在尘封的首饰盒中,上了锁。
天气转冷,屋子里烧起了火炉,噼里啪啦的炭火声中,暖意悄然而至,洛长然原本就怕冷,入冬之后几乎不出门,左右无事,重新将教陆陌寒习字提上日程。
他现在耐心比之前强很多,可以提着笔一坐大半天,歪歪扭扭的在纸上画符,乐此不疲,洛长然每次写一个字都会教他再念一遍,他从来不张嘴,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双唇,有时候看着看着便有些口干舌燥,忙不迭的找水喝,尤其爱喝冰水,也不嫌冷。
他肯去学,已经是莫大的改变,洛长然信心大增,教的越发认真,同时发现他其实很聪明,只要是自己愿意去学的,总能很快领悟,虽然笔迹不是那么好看,但短短几日已是认了不少字,而且并未有过混乱的情况,洛长然一说,他总能毫不犹豫的写出来。
可是随着书写的长进,他其他方面的问题又暴露出来。
最明显的还是吃,不过不是吃相,而是食量,以前他也是见着吃食便走不动道,有多少吃多少,从不嫌多,但起码是在目所能及的范围内,如果周围没有,他就会忘了这件事,可现在,他会主动四处去找,不习字的时候嘴巴从来没有停过,小院的食材需求量大幅度提升,洛长然也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零嘴,就连逐月私藏的腊肉干也被他灵敏的鼻子搜刮出来,一点渣都没剩。
逐月无比哀怨,至此做好东西总是偷偷摸摸的大半夜进行,做完后躲在灶房赶紧吃完,顺利进行了几日,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直到有天夜里,兴冲冲的掰开刚烤好的地瓜,一转身,看见窗口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目光炙热的盯着自己,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半夜进厨房了。
不仅如此,他还越来越萎靡不振,夜里几乎不睡觉,不是帮洛长然守门就是满府找吃的,到了白天就困顿不堪,常常习字的时候睡过去,甚至定定站着也能闭上眼睛栽倒。
洛长然觉得太不对劲了,鼓足勇气去问胡太医,被他提着扫帚赶了出来,只好自己想办法解决。
小院的吃食都藏严实了,洛长然警告他,不许再四处找吃的,若是发现少了什么,饶不了他。
安宁了几日,他确实没有再不停的吃了,洛长然刚松了口气,他提笔习字时袖子里就掉出来一根鸡腿。
接着,干果,酥饼,包子,猪蹄,甚至还带着泥土的生蕨菜,一股脑掉了一桌子。
洛长然怒了,将他衣袍扒拉开来,只听咚咚咚落地的声音,桌子上很快堆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