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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2 / 2)

师杭隐约听闻过一种说法,女人的葵水是秽物,倘若男人沾上了是会倒大霉的,就连生产过后月子里也一样。

于是她问孟开平道:“你不碰我,是不是怕战场上遇险丧命?”

闻言,孟开平刚开始一头雾水,听她一解释方才恍然道:“还有这种说法?我不晓得。只是记得我老家那边,妇人生产后确实会和丈夫分房睡,许是忌讳你说的这缘由?”

说着说着,他突然挑眉看向师杭,似笑非笑道:“不过,你问这个作甚,该不会是担心我罢?”

师杭心中暗暗冷笑,她确实非常担心他——担心弄不死他。倘若这法子真的靠谱,她简直巴不得将用过的月事带全甩他脑门上。

少女心里这样恶狠狠地想,嘴上却故作娇嗔道:“你胡说什么呢。”

孟开平见状更乐了。他真以为这姑娘是记挂着他,当下便觉得心头热乎乎的,赶忙伸臂搂过她哄道:“不怕不怕,你且放心就是,咱不信这个!”

“况且,这边一时半刻还打不起来。婺源那头是胡将军领兵,我负责留守城内,叁万兵马加上重修过的城墙,想来苗军不敢擅攻……”

师杭柔顺地窝在他怀中,闻言,霎时心如擂鼓。

她万万没料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娇话,竟惹得他说了这么多要事。往日她只顾着赌气,处处与他针锋相对,而他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尽说些废话;直到今日她才猛然醒悟,同这男人硬着来,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很明显,他吃软不吃硬,而且颇被她的容色所吸引。

师杭想,古往今来,有多少女人能正大光明地同男人争斗呢?权势、地位、财物……这些令人心折之物,她已然尽数失去了,所剩的唯有这幅姣好皮囊了。

无欲无求者,无处可破;但只要他有欲望,便有可破之处。既然男人喜爱这幅皮囊,那她何不利用一番呢?

孟开平自然不知道少女心头所思所想,他拥着怀中的软玉温香,突然觉得,自己也并非定要同她做了那档子事才会快活。

眼下,抛开一切纷扰仇怨,只是这样静静抱着她,他竟已感到十分满足。

这些年来,孟开平四处征战,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也杀过很多人。到如今加冠之年,身边的亲近之人越来越少,除却当年和他一起走出昌溪的沉善长,居然一个也没有了。

他们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孟开平更加用力地环紧怀中的少女,似乎想借此,填补心中的空茫。

那日攻破金陵城,他一马当先闯入福信的府邸,旁人都只当他想夺得头功,却无人知晓他内心深处的隐晦。

其实,他只是想更早些看一看。

看一看能名正言顺与她定下亲事的人家,究竟是何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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