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了?”月楹转头,看见萧沂与小圆若慢慢走来。
小圆若迈开小短腿跑过来,整个身子几乎都要趴在棋盘上,仔细数着棋子,嘴里念念有词,“一百八十一……一百八十五……女施主,你真的赢了师父,好厉害!”
他还没见过能赢师父的人呢,师兄与师父下棋,从来没有赢过的。
萧沂走过去看,看见结果时,心情忽然很微妙。
有些惊喜,有些不甘,有些困惑,还有一些……自豪。
月楹站起来解释,“我不是故意乱跑的,是小师傅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我知道。”她这样慌忙的解释。萧沂又不悦了。
了怀大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锦囊,“不言,出了京城再打开。”
萧沂双手接过,“是,师父。”
了怀大师转而对月楹道,“女施主,你赢了贫僧,自然该送你些东西,这个,权当彩头。”说着便将手中的小叶紫檀佛珠给了月楹。
月楹拿在手里,很清晰地闻见了小叶紫檀独有的香气,这串佛珠颗颗都被盘得发亮,甚至有玉化的前兆,定然价值不菲。
“这……太贵重。”
了怀大师道,“不可推辞,此物与女施主有缘,记得时刻带在身上。”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萧沂。
萧沂低下头。
月楹只好接受,这串佛珠是小珠串,月楹将它绕了两圈缠在手腕上,大小正好。
了怀大师又念了一声佛号,双目合上,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萧沂与月楹识趣的告辞。
月楹跟着萧沂走了一段路出去,有些不确定地问,“您认识路吧?”
萧沂漫不经心回了句,“我不是你。”师父已经将阵法关闭,他是能走出去的。
杀人诛心!
月楹握紧小粉拳,念珠串的小穗子一晃一晃。
萧沂视线落在她手腕上,提醒了一句,“这串念珠不可显露于人前。”
虽说能记得这串念珠是他师父东西的没有几人,但被人瞧见总归是不好的。
月楹拢了拢衣袖,遮盖严实。
萧沂还是不懂,为何师父要送东西给月楹,尤其还是这串念珠。
这串小叶紫檀,是他八岁那年,遇到了一棵小叶紫檀树,串珠上的每一颗珠子,都是他亲手打磨的,他做好后送给师父,这些年师父也一直都用着。
师父收下这念珠时,便说只是暂收,他并非此物的有缘人。
八岁的萧沂似懂非懂,问师父,“明明是徒儿送您的东西,您怎么就不是有缘人了?”
了怀大师只笑笑,“时候到了,你自然就懂了。”
萧沂沉吟,缓慢地挪着步子,有些他不想承认的事情,似乎冥冥中早已经注定。
等看得见出口了,身边之人脚步轻快,笑容洋溢。
萧沂苦笑着摇了摇头,师父这次恐怕算得不准,有缘又如何?她从来都是变数。
两人回到寺中,睿王妃与老王妃都已经求完了签,正要去解签。
老王妃问,“见过你师父了?”
萧沂颔首,“已经拜见。”
萧沂陪着两人去解签,老王妃求的是全家平安,签文不好不坏。
王妃求的是阖家安乐与此胎顺利生产,那解签的老和尚看了许久都没说什么,愁眉不展,看了眼睿王妃,又再看签文。
“怎么,签文不吉?”睿王妃被老师傅的神情弄得有些紧张。
“师傅但说无妨。”她有心里准备,高龄生产本就危险。
老师傅摇晃着脑袋道,“请夫人再求一签。”
睿王妃照做,又从签筒里摇了一支签出来,老师傅看见第二支签时,紧锁的眉头展开,“夫人,您的第一支签确实不吉,然凶中有吉,还有转机,所以我让您再求第二支,第二支是大吉之像,意思是您会遇见一位贵人,替您消灾解难。”
睿王妃松了口气,忙问,“此贵人身在何处?”
“不可说,不可说。”老师傅道,“只能赠您八个字,心怀坦白,言行正派。”
“心怀坦白,言行正派……”众人都默念了一遍这八个字。
表面上的意思像是让睿王妃言行举止都光明磊落一些,更深一层的意思,却是看不出来。
月楹从前只觉得这些打哑谜的师傅都是神棍,见了了怀大师之后,她莫名有点相信了。
也理解了这些老师傅为什么说话都神神叨叨的,说的太清楚,别人会觉得可怕,这些玄而未玄正好。
萧沂与月楹动身去两淮的那一日,明露忧心忡忡地交代,“世子若来硬的,你也别太抗拒,你打不过她的。”
月楹:……持续无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