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妃的肚子越发大了, 事情不能再拖。
夏风养好了伤, 月楹关心道, “真没事了?”
“没事,习武之人, 伤惯了。”
月楹垂下眼睑,“你别怪我, 我……”
“我没怪姑娘。”夏风打断她道, “姑娘尽管去做想做的事情。”
“你认同我?”
“我觉得姑娘很勇敢。”她这样的人,一出生就被规定好了命运,她也习惯了不去抗争, 认为做暗卫就是她的使命, 忽然月楹跳出来,让她看见了不一样的可能。
她有时候也会想, 不做飞羽卫,自己是否也能像寻常女子一样,着裙装, 戴黄花。
“空有孤勇还是不够。”
两人闲聊着, 说话间已到了芝林堂。
她们打听过了,邵然前几日已经回京。
“岳姑娘?”邵然见到月楹十分诧异,“您不是……”
“我回到王府了。”月楹语气轻松,却是掩不住的失落
邵然示意里面说话,“为什么,是萧世子找到你了吗?”
显然易见, 是的。
月楹向他恭敬鞠躬,“邵公子,我为他的鲁莽,向您道歉。”邵然总归是因她受了惊吓,这声道歉他该受的。
邵然冷哼了声,“不见得吧,萧世子下令时,清醒得很。”邵然眼神紧盯夏风,他记得那日这个女人也在场。
夏风上前一步,“邵公子若还有气,您尽管砍我几刀出气。”夏风抽出柳叶刀,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邵然一个文弱公子,哪见过这架势,“快收起来,萧世子做下的事,何故你们属下承担。”让他对一个姑娘下手,他也不忍心。
月楹道,“邵公子,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何事?”
“您知道北疆有一种噬母蛊吗?”
邵然蹙眉,“那不是北疆禁术吗?”
“是,我在一位孕妇身上发现了噬母蛊,我需要将母蛊引出来。”
“噬母蛊重现?”邵然讶然,噬母蛊已经在二十年前消失,不想多年后在京城重遇,“岳姑娘是想做假蛊虫?”
邵然一猜就猜到了月楹的想法。
“是,但我对蛊术所知,皆来源于书本,实在不确定自己动手做出的蛊虫会是何种模样。前几次与公子谈话,您似乎对蛊术颇有所得?”
“算不上有所得,只是年少时去过北疆,在那里呆过几个月,在制假蛊虫这方面,邵某还是能帮得上忙。”害人的蛊术,一直为他们这些正医道的人所不齿,邵然作为大夫,自然也不希望这种害人的蛊再次出现。
月楹笑起来,“如此甚好,不知几日能好?”
“三日足够。”
“那便多谢邵公子了。”
“不必,铲奸除恶,对于我们正统学医之人,义不容辞。”
所谓制作假蛊虫,便是先找一只蛊虫,以速成之法将此蛊催熟,这样制作出来的蛊虫看上去拥有与有效用的蛊虫差不离,其实没有效果,唯一具有的功能是可以感受到母蛊。
邵然对噬母蛊的制作略知一二,这样做出来的假蛊虫,便会精准感受到噬母蛊的母蛊。
但距离还是有限制的,需要在十丈之内才能起效。
月楹趁着几日,做了一只痴情蛊的假蛊出来,痴情蛊的制作在那本奇货居中买的书中,有详细记载。
她仔细看过那本书,噬母蛊的制作过程,其实也有,但关键的几步那一页不知被谁撕走了。邵然所知,刚好填补了这一块的空缺。
三日之后,两只假蛊虫都准备完毕。
“引鱼的饵有了,可钓鱼的勾呢?”睿王还是觉得计划不够完善,他一个爱妻如命的,若无事出府反而反常。
萧沂朗声道,“这简单,我即刻修书一封给师父,他会放出消息在三日后讲经。”
“了怀大师讲经?那可是十年难遇的盛事啊!”上一次了怀大师讲经,那场面空前绝后。
“师父早有打算,不过是将时间提前几日而已。”了怀大师讲经一位难求,是京中众人抢破了头都想去的。
不为别的,只为沾一沾了怀大师的福运,他已年过百岁,仍旧身子硬朗,而且往年听过他讲经之人,不是平步青云,就是顺遂一生,即便是犯了大错,也能保全一条性命。
“这动静会不会太大?”
“就是要大一些才好,如此一来,白青卉就不会起疑心。”一个能做到宁安伯夫人的女人,其心性与缜密,不可小觑。
接下来的事情如萧沂所料,此消息一出,京中顿时沸腾起来,显得所有的事情都不那么重要。
以宁安伯府的地位,是收不到名帖的,但萧沂请君入瓮加上白青卉胸有成竹,这名帖神不知鬼不觉送到了白青卉手中,她还以为是自己魅力不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