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的,我当然能做到,娘,您快去把师父说的那几本医书去买来。”小石头推搡着他娘。
邹吏笑道,“你可得好好学,岳姑娘说了,有时间会回来考校你的本事。”
“爹,师父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三天前收到她的信,她并没有写归期啊。”
三日前……
此话犹如一个惊雷在萧沂脑海中炸开,震得他整个身子都是麻的。
他如鬼魅般出现在邹家三口面前,“能把月楹的信……给我看看吗?”
突如其来出现的陌生男子,邹吏举起了扫把,“你是谁?”
“我是……”萧沂忽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我是……月楹的表兄,她已经离家许久,我只是……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平安。”
夏颖知道月楹是有个表兄,但没见过真人,然一个清隽如谪仙的男子,眼神如此伤心,落寞,语气软了几分。
“我不认得你,不好把信给你看的。”
萧沂退而求其次,凤眸盯着她,“那信封,信封好吗,看一眼就够了……”
他低声哀求,身段低到尘埃里。
这封信,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夏颖心生不忍,让小石头去拿信来,即使不认识眼前人,萧沂身上有股化不开的悲伤。
夏颖不知这位公子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伤心,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吗?
小石头拿着信出来,“只看一眼哦。”
信封上只有四个字,“小石头收”。
只一眼,萧沂眼中的热泪滚滚落下来,宛若佛陀垂泪。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眼中落泪,心下却是高兴的。
胸膛里的那颗心重新有力地跳了起来。
楹楹,你没事,太好了!
邹家三口不懂,为何只是看了一眼信封,这位自称月楹表兄的男子就哭成这样。
萧沂道了声多谢,才启程回府。
路上,燕风问,“可要属下去查信的来源?”
邹吏走镖回来不久,定是在路上遇见了月楹,只要稍加调查,得到月楹的藏身地并不难。
“不。”
萧沂伸手接了一簇雪花,雪花落在温热的掌心,很快消失不见,“燕风,你看这雪花,我想用掌心去护它,可它却化了。”
月楹如同雪花一般,他越想留住,只会适得其反,可惜他懂得这个道理太晚。
是他妄想把天边的月留在他的篱弯下,纵能囚得一时,囚不了一世。
她平安就好,其余什么都不重要了。
—
睿王抱着吃着手的萧泊,“不言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主意。”
睿王妃这样的话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谁都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了怀大师都没有办法,咱们救得回他的人,却救不回他的心。”
萧沂如此,睿王妃怎能不心疼,萧沂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啊!
睿王妃吸了吸鼻子,“能怎么办?除非月楹现在活过来,可慈恩寺后山的土都翻了两层,要真活着,早就寻到了。”
他们都知道希望渺茫,还要在萧沂面前装一副有信心的模样。
“时间久了,总会过去的。”睿王安慰道。
“六郎真觉得会过去?”睿王妃反问。
即使知道过不去,也得这么想着不是吗?
“王爷王妃,世子过来请安。”下人通传。
萧沂面色如常进来,给睿王夫妇见礼,随便逗了一会儿萧泊,只要他在府里,每日都会来,寻常得像是无事发生。
萧泊咿咿呀呀地要他抱,睿王妃把孩子给他,“你们许久未见,泊哥儿倒还认识你。”
“算这小东西有良心。”萧泊正是口欲期,日常爱好啃手,把自己啃得满脸哈喇子,萧沂了此不必地把他的手从嘴里拿出来。
无奈小家伙太闹腾,涎水流进了脖子,萧沂拿帕子去擦,撩开衣领,看见那兜肚时,手上动作一愣。
睿王妃瞪了眼睿王,怎么给孩子穿了这件!
睿王后知后觉,真不是故意的。
“泊哥儿别吵你大哥,你这衣服都湿了。”睿王妃招呼着奶娘赶
紧抱走,“通身都换掉。”
萧沂黑眸敛去神色,“娘,你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