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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2 / 2)

她幼时,师父便抱着她哄她睡觉,等她大了,两人也时常同榻而眠。

李凤游早便习以为常了,也没再问过了辞,就照福安说的吩咐下去了。

福安拉着了辞去了自己的营帐,就在燕挽亭营帐旁边不远处。

虽然燕挽亭照顾福安,可到底是战场,条件简陋艰苦,营帐里除了一张床榻一道屏风一个装杂物的木箱子外,就只有一张小木桌和一张小木椅。

就这还是燕挽亭特地叫人给她准备的。

自从上次在天机谷那一晚后,福安便少有跟了辞这么亲密了,也不知这次是不是太久未见了,福安显得格外的热情狗腿。

她觉得了辞疲累,半撒娇半拖拉,将了辞拖到床榻边让她坐下,然后自己靠在她身后帮她捏肩锤腰。

等饭菜来了,也不管自己尽给了辞夹菜添饭,这久违的殷切不知怎么竟让了辞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好不容易等到夜深福安睡着了,了辞这才转过身来,再见福安后,第一次静静的凝视着福安的脸。

营帐外巡夜的士兵举着火把穿行,在那微弱忽明忽暗的光芒下,了辞望着福安,清冷的双眸这才露出些许的宠溺和无奈。

好像短短的一年发生了许多事,这孩子也终于成熟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样孩子气了。

只不过等她懂得越来越多明白的越来越多后,会不会恨自己,又会不会接受...

明明身边就贴着个小火炉似的人,了辞却突然觉得遍体生寒,她抱紧自己克制的后退一些离福安远一点。

可睡梦中的福安觉得身边的体温远了,便又贴了过来,非要贴着了辞的身子,才满意的蹭了蹭继续酣睡。

了辞的双眸闪着复杂的光,她看着福安那白皙清秀还有些稚气的脸颊,手犹豫再三,才慢慢放在了福安肩上,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就像福安小时候,她无数次哄她睡觉一样。

聪明了半辈子,怎么到头来,还是这么冥顽不灵呢,有些事迟迟下不了决心,终究是会害人害己的。

愿以为今夜退烧后,明日才会醒来的燕挽亭不知怎么突然在半夜醒了过来。

她突然睁开的双眸中,满是惊恐和惶然,她深吸一口气后浑身遍是剧痛,张了张唇想说话,喉咙却像是着火了一样干涩刺痛。

好在她稍微一动作一旁坐着正在浅眠的李凤游就立即醒了。

殿下您醒了?

李凤游甚是惊喜。

燕挽亭的思绪似乎还停在被刺客刺穿胸口的那日,昏迷的这些天,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眨眼,她双眼迷蒙的看着李凤游,也不顾满身的疼痛,用沙哑的几乎快说不出口的声音问了句。

我还活着?

殿下您自然还活着,那日您被刺伤到如今,都已经过去六日了。

燕挽亭怔了怔,而后苍白的面上露出一丝紧张,她用尽了力气,抓住了李凤游的衣袖,努力的使自己说出口的话能让李凤游听清。

神玉呢?

李凤游握住了她的手,颤抖着声音道。

神玉已经送去宫了,师父说献妃娘娘应当已经醒了。对了殿下,师父今日也到营地了。

那便好。

燕挽亭听说神玉送到了,夏秋潋应该醒了,便松了口气。

这口气一松,身上刚刚被忽略的剧痛就如同碾上她身子的石磨一样,将血肉碾碎将骨头都碾成粉末。

燕挽亭脸色惨白的慢慢躺了下去,她睁开眼看着营帐的顶端,咬着牙忍住那蚀骨的痛意。

她努力的想要转移注意力,额头的汗痛的冒了一层又一层。

战事...如何了。

李凤游拿着帕子,替燕挽亭拭去额上的汗,然后又去倒了杯茶水,一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燕挽亭喝水,一边回禀道。

慕容将军领兵正在攻城,姜国的都城本就易守难攻,如今姜国人誓死守着都城不应战,慕容将军每日都派人去叫阵。

燕挽亭喝了些水,感觉嗓子舒服了一些。

身上痛的很,但是脑子却清醒着,燕挽亭咬着牙忍着痛道。

叫阵有何用,江询言明摆着就是想拖时间,拖的越久牵制住的人就越多。他这次刺杀我,想必也是想激怒父皇派兵攻城。对了,父皇可知我受伤之事,可有派兵前来?

李凤游摇摇头。

上禀殿下伤情的文书,都被卑职劫下来了,陛下暂时还不知道殿下受伤之事。

燕挽亭赞赏了一句。

不愧跟着我这么久,你这次算是立了大功。

文书虽然劫下来了,可这事知情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瞒得住,李凤游担忧道。

殿下,可您的伤势早晚也瞒不住啊,陛下迟早会知道的。

燕挽亭躺着一动也不动,苍白面上的表情因痛苦始终紧绷着,只有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耀人的神采。

父皇自然会知道,不过得由我亲自回宫告知父皇此事。

李凤游闻言头疼的皱紧眉头。

殿下身子伤的这么重,怎么禁的起舟马劳顿。

燕挽亭知道自己父皇的脾气,她要是不平平安安的回去,燕皇怕是真的会被江询言激怒增兵姜国。

这事旁人去说旁人去劝,熄不了父皇的火。

除了这事之外,燕挽亭还想回去看看夏秋潋。

想必潋儿现在应该恨透了她,她自觉该亲自去潋儿面前和她解释,如今她身受重伤好歹也能让潋儿心疼怜惜一些。

打着这小算盘,这次她也必定要尽快回去的。

不过这身子上的痛却是恼人的很,稍稍一动,就是呼吸重些都能惹的身上一阵剧痛。

燕挽亭痛的无力,弱声弱气的问李凤游。

凤游,你不若去问问师叔,她可有什么止疼药。

李凤游无奈的摇摇头。

殿下,师父说了,您若是醒了,身子骨自然是痛的受不了,可受不了也得受,您身子现在不能乱用药,只能忍着。

燕挽亭也不是什么怕痛的人,只是这痛的确是折磨人,从头痛到尾,一刻都歇息不了,想必比之天牢里的十大酷刑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燕挽亭在营帐里躺着,一动不能动,就是身上痒了不敢自己动手去挠,还得叫阿素凤游帮忙。

其他的就更别提了。

而她想回燕飞城的事,也在了辞的反对下,推迟了好几日。

这几日,燕挽亭有两次唤慕容齐进营帐和他商议攻城之事,不过这事燕挽亭似乎有些忌讳,连阿素凤游都遣了出去。

只有她自己和慕容齐知道。

不过慕容齐从营帐走出来时,面上表情始终有些复杂,也不知燕挽亭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身子好不容易在了辞和福安的精心调养下好了一些,稍稍能动弹了,燕挽亭便迫不及待的要回燕飞城。

了辞这回也劝不住她,便由她去了,反正这一路上受苦的人又不是她了辞。

马车的轮子开始滚动的那一刻,燕挽亭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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