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进门就看到这三人如此奇妙的组合,尤其是宓渊的脸,禁不住打趣道:“宓神医,你今晚是浸了墨么?脸这么黑?”
宓渊抬头瞪他一眼,“有空理会别人,倒不如管管你体内的情蛊,莫要被蛊虫钻空了脑髓,变成活死人了。”
他说得刻薄,也在提醒着容殊一个事实,那便是你为你曾经的老相好付出十成真心,但是人家却回以你十成恶意。
情蛊虽说一时半刻对身体没什么明显的影响,可是一旦苏醒,被人操控,到时候不得不你听令别人,甚至是对方让你死,你也只能接受,无法拒绝。
容殊果然一听他这样说,下意识按了按心脏的位置,曾经以为那里留下了旧疾,可是现在看来是情蛊被种下的地方吧,实在是让人哀伤。
叶萤发现容殊的面色好像也比平时苍白不少,知道肯定是与他中的情蛊有关,遂问道:“容殊,你还好吧?”
“还真不太好。”容殊摇了摇头,神色颇为疲惫。
“你身上的情蛊苏醒,能好还真怪了。”宓渊冷笑一声,但还是甩出一个白玉瓶子给他,“一天两粒,连续吃一个月。”
“这药丸有什么用?”伸手接过,已经是直接打开活塞倒出两颗往嘴里放,猝不及防听见宓渊幽幽回答,“让情蛊在体内复苏产卵的药丸。”
容殊听了之后当即想抠喉吐出来。
“宓渊,你也太恶心别人了。”而后又转头对容殊说:“他一向如此,即使你体内真长新的蛊了,他也是有办法帮你取出来的。”
容殊听着叶萤安慰的话,突然觉得更恶心了。
白慕言仍旧坐在一旁但笑不语。
最后宓渊还是将实话告诉他,“那是抑制情蛊苏醒的丹丸,绾绾失踪三年现在现身,谁知道她会用什么手段接近你?所以还是保守起见,先将你体内的情蛊给完全冻结,不让它醒来便好。”
容殊早便猜到他给他的药是这样的用途,收入怀中之后连声道谢一番,宓渊却毫不在意,“不用谢我,这丹丸做起来很费时,所以诊费也相对会高出几倍,届时你别赖账行了。”
容殊:“……”
他觉得自己刚刚对他所产生的仅余的一丝好感都消失殆尽了。
四人聊了这么久,楼下也已经是开始热闹起来了。
不,应该是说早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青鸾楼每年最隆重的盛会是除夕夜之前的花魁选举,极尽各位名妓的才华,每年这个时候一楼看台之前是最热闹的地方,各行各界的人士都会前来观看花魁的选拔,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票难求。
而今年也是毫不例外,在选拔开始之前,叶萤意外地看到一楼一张并不十分起眼的圆桌上坐了几位异族男子,原本这里出现异族男子那是很寻常的事情,但是让叶萤真正注意到的是,那为首的一名异族男子往他们这里看了好几遍,而且每次目光都带有笑意。
“……”所以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拓跋措和他的手下会在这里?
而正当叶萤发现了拓跋措他们一行人的时候,容殊也突然对着楼下某个方向冷笑一声,语气讽刺,“还真是大胆妄为。”
这句话隐带怒意,衬得他略微疲惫的面容更加苍白了。
白慕言也循着他的方向望过去,居然在拓跋措隔壁的桌子上坐了两人,虽然离得有点儿远,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那是容殊的妹妹,容荇。
今晚……还真是有好戏看了。
白慕言今晚带叶萤来这里,除却一半出自私心之外,更多的是真的要来这里看一场大戏。
近段时间来他已经掌握了贡举泄露试题从而牵出卖官鬻爵这件事情的主谋的一切动向,董舒的这位叔叔并不在朝为官,而是通过董舒给予的权力从而在幕后作威作福,扰乱朝纲。
自出事之后白慕言派人去抓他,却没有抓到,知道定然是被董舒藏了起来,是以等待时机将他引出,再将他抓起来。
按照目前的情报来看,这位苏敬最喜欢热闹,尤其热爱这种青楼里的热闹,每逢除夕前夕的青鸾楼花魁选拔总会有他的身影,既然如此,他是决定将这件事闹大,让董舒不能随便私下解决。
而且,这位苏敬可是掌握了董舒不少秘密,抓到他不用做别的,只要严刑逼供几下,就能掌握大量的证据,如此,即使董舒再对他不满,他也有相应的筹码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