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人助理工资也没多少,一个月才六千多。
简怀远自嘲一笑,将手机塞回兜里,单肩背着包继续走。
天边晚霞正红,将天空染出一抹浅紫。
晚风习习,将白天的躁意尽数带去。
如果不是心情实在糟糕,简怀远可能还会欣赏一会。
简怀远单肩背着包沿着水泥路下山,走了十多分钟,一辆迈巴赫先是驶过他身边,而后又退回来,缓缓在他身边停下。
他停下脚步,不耐烦地望过去。
车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眉眼深邃男人问:去哪?我送你下去
秦总?简怀远看清楚人,勉强压下坏心情,礼貌道:真巧,你也下山?
嗯。秦与琨盯着他看了几秒,示意:上来。
谢谢秦总。简怀远没矫情,他走到车前拉开门,劳烦,将我载到下面就行。
秦与琨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往旁边让了让。
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两人还是同学时就没什么交情,乍然接上头,一时气氛沉默至极。
秦与琨是不说话,简怀远却不知道怎么说,拿出手机来玩又不好,只得学着他的样子,眼睛看向窗外。
简怀远并没有注意到,秦与琨瞥了好几眼他落在窗户上的影子。
走路需要半个小时,坐车的话五分钟就到了。
简怀远看到了门卫室,忙道:我在这边下车就可以了。
秦与琨点头,没说什么。
简怀远下车前扶着车门,有些尴尬地问道:那个,秦总,你明天会来咖啡馆对吧?
秦与琨盯着他尤带薄红的耳廓,嗯。
秦与琨看他一眼,又补充道:叫我秦与琨就行。
简怀远连忙点头,在家憋的那一肚子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压了下去,只剩下尴尬。
那与琨?他摸摸裤侧,尴尬得赶忙挥挥手,明天见!
秦与琨点头,明天见。
简怀远目送对方的车远去,打开手机叫了辆车。
回到远延名居自己的家后,他去看冰箱,冰箱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上一次在家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当时怕食物会坏掉,早已清空过冰箱。
他叹口气,只好又打电话叫外卖。
在等外卖的过程中,简怀远简单收拾了下家里,他已经很久没回家住了,家里弥漫着一股烟尘气。
这么晚,再叫清洁阿姨已经叫不到了,简怀远只好自己动手收拾。
真是,诸事不顺。
第二天一早,他六点半就爬了起来,爬起来之后先看剧本,然后给自己做早餐,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大早上去见秦与琨。
他很有约会的精神,提前十分钟就到了。
咖啡厅里空空荡荡,大早午的里面没什么人。
这家咖啡馆的咖啡很贵,动辄成百上千,简怀远给自己点了一杯,离九点半还有五分钟的时候,秦与琨终于来了。
两人昨天才见过面,气氛还算友好。
简怀远主动将单子给他,与琨,你看看要喝什么?
秦与琨点了杯蓝山,问:你想聊什么?
一说起这个,简怀远就想到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瞬间有些烦躁。
他将心里那股情绪压下,尽力温和开口:就是简柱英跟秦芷的事情,我们两家不是有合作嘛,我听我妈说这事由你负责
秦与琨一双眼睛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简怀远一对上他那双冷淡的漂亮眼睛,噎了一下,定了定神才接着往下说,就是现在两家的合作已经开始了,他们俩的婚姻又作废,我们可能得商量一下以后的合作要怎么办。
秦与琨点头,你有什么建议吗?
简怀远试探,先前不是签了合同吗?不知道能否按合同上说的来?
秦与琨看着他,道:签合同是在他们结婚的基础上,我们都很清楚,如果不是这门联姻,合同将不会这样签。在这份合同上,秦家让了很大的利,现在这种局面,按照合同上来根本不可能。
简怀远心里也清楚这件事,他压下心中的烦躁,理解地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知道你们那边有什么想法?
我们这边的建议是,合同重新签,双方的合作应该是不可能了,只能一方退出。
气氛一下有些紧张。
简怀远知道他爸还借了银行的钱投资这个项目,只得硬着头皮问: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让步?
不可能。秦与琨淡淡拒绝,抬眼看着他道:此次开发中,秦家为主导,耗费了那么多心力,秦家不可能为人做嫁。
简怀远烦躁地松了松领口,压抑着解释,这场合作中,简家出的心力也不小,这门生意还是我爷爷先提议的,他也不可能退出。
既然两家都不想退,你说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们两个都跑了,总不能还联姻。
也不是不可能。
谁联?简怀远抬眼看他,火气已经快压不住了,嘲讽道:难道我们联?
秦与琨一双眼睛依旧冷静,你要实在想,也不是不可以。
简怀远压下火气,秦总,别开玩笑了,我需要可行的建议。
我只是应和你的提议。秦与琨淡淡道:要么退出,要么联姻,没其他的办法。我不介意联姻,我听说你喜欢男性,我也是,联姻对我们两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简怀远怒而失笑,婚姻哪能用来做买卖?
婚姻本就是人生的一种手段。跟我结婚,你并不吃亏。
他的表情太过冷淡,说的好像不是结婚而是做一桩买卖,而简怀远则是在这桩买卖中占了大便宜的人。
秦与琨深邃的眼睛看着他,如果你们真的想要这个项目,一点代价都不愿付出那是不可能。你家两个儿子,不是你弟弟就应该是你,你们总不能指望天下掉下来的午餐。
简怀远一下又想起他爸指着他鼻头谩骂的样子,从昨天起就一直压抑着的怒气被点燃,理智崩断,站起来啪地拍了桌子一下,行,联就联,谁不联谁是孙子!
桌子砰一声响,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尤其店员,正踟蹰着要不要过来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