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这样啊,没想到两位明明看起来成熟,私底下还得让人看着,真的是辛苦你了卿道友,带着这两人肯定很不容易吧。”贺韶光露出一副讶然的样子,充满怜惜地看着卿绣,好似对她的遭遇深感同情一样,并时不时地瞥了他们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别说是白祈,连白清欢都对这样贬低的话语有些愠怒,和他相比,之前白祈挑衅的话都显得温和许多。
“贺道友,”哪料一直噙着笑意的卿绣听罢,满脸严肃地朝着贺韶光道,“他们是我重要的家人,请你下次不要这么说了。”
这话一落下,贺韶光一瞬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所有的表情都褪去,只剩下满脸苍白,他似是不敢置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忍住了,他受伤地看着卿绣,眼里是说不出的哀戚。
不能生气,不能耍小性子,师姐只是不记得了,没关系的,贺韶光,你可以忍受的……现在要做的,是保持镇定,继续保持己可靠的、让人信赖的形象。
可是那喉咙里是说不出的干涩,强烈的悲哀和妒忌,几乎将他吞没。师姐明明站在他的面前,却当着他的面护着其他人,师姐啊,他们是你的家人?那么我呢?你不要韶光了吗?
脑子中那条名为理智的弦艰难地维持着不被扯断,他尽力地用指甲扣紧了掌心,让他不至于因此而被冲昏了头脑。
卿绣把话说出口后,就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尤其是贺韶光那副极力忍耐着的样子,更让她觉得心中有愧。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习惯性地以命令者的语气去跟韶光说话,而韶光明明只是跟她结识没有一天的时间,她就将自己不好的一面发泄在人家的身上。
其实,对于陌生人这样的诋毁,卿绣也会如此反驳别人,甚至语言会更加强硬一点。可是对方是贺韶光,她就隐隐觉得自己该护着他,潜意识里总觉得他是乖顺的、需要人格外偏袒着的。
她走上前一步,想要拉过韶光的手,“贺道友,我不是那个意思……”可贺韶光却退后了一步,卿绣的手抓了个空,她抬头想要看看韶光的脸,韶光却别过脸去,似是不想再多待一会一样,留下一句“瑾烟,你带他们去吧”就匆忙离开。
卿绣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她沉默了一下,将手默默地收回,看着韶光离开的方向,咬紧了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