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抱着,殿上的人便自觉地垂下头。
她抱着猫,一脸怜爱。而帝王抱着她,满眼的宠溺。
“你自己不想养?朕看你喜欢得很。”
“我……”王乐瑶贴在萧衍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然后道,“还是送给母后吧。母后肯定喜欢。”
萧衍笑了一声,抬起她的下巴,“谁跟你说的这些?朕还不至于怕一个小畜生。至于孩子……等你有了再处置也不迟。”
王乐瑶的脸霎时变得通红,连忙捂住他的嘴。她就是不想让旁人听见才悄悄说的,这人居然全给她说出来了!实在太丢脸了。
萧衍把猫从她怀里拿走,交给竹君带下去,殿上的人也都退了出去。
萧衍凝视着她,贴着她的唇瓣,低声问:“伤好了?”
王乐瑶点了点头,他又问:“月事也结束了?”
王乐瑶红着脸,又快速地点了下头,感觉到他的气息变得沉重而危险了起来,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
“陛下看奏疏吧,我就是来问小猫的……唔……”
从谢羡所在的地方,只能隐约看到帝王高大的背影,想象她在帝王的怀里,底下精致的裙子跟帝王的衣袍缠在了一块儿。然后那双纤纤玉手,竟然攀着帝王的肩膀,顺势抱住他的脖颈。
她没有推拒,也没半分勉强,反而迎合了帝王。
谢羡闭上眼睛,心痛得无法呼吸。
苏唯贞觉得看到这里差不多了,再看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他悄声做了个请的动作,带着满脸怆然的谢羡从角门出去了。
第66章 拒婚。(二更)……
因为四姓要给会稽王选女的事, 近来各家都闹得人仰马翻。
四姓里头跟宗主房关系近的各房嫡女,不是突然有了婚约,就是抱病。所以最后选出来的名单交到王允手里时, 王允勃然大怒。
他甚至都不用把这份名单呈给皇帝, 就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他把桓玄,庾坦之和谢临全都叫到自己的书房,将名单扔在他们面前, “你们以为这几个人,陛下能够满意吗?”
庾坦之和谢临这对翁婿都不说话, 桓玄小声道:“妻兄,你先别生气,谁家的嫡女愿意去做这个王妃?躲都来不及。若是临川王选妃,就大不一样了。”
王允背对他们站在窗前,声音沉沉地说:“陛下抬高了会稽王的身份,就是要逼我们出嫡女, 你们不明白吗?若不是这个结果, 他不会罢休的。”
庾坦之说:“我们宗主房是真的没有女孩了, 只能从隔房里选, 嫡女都有婚约了,也只能选个庶女出来, 本也没打算做王妃的。谢家的小娘子又刚许给了临川王, 便只剩你们王, 桓两家有嫡女了。”
桓玄一听急眼了, “不行,就曦和那性子,被看押在会稽,比杀了她还痛苦。”
他们心里都觉得王家的二娘子更合适, 有长公主的关系在那里,会稽王跟二娘子又是表兄妹,从前也都订下婚事了。只不过谁都不敢当着王允的面提。
“就曦和吧。”
王允拍板道。
桓玄瞪大眼睛,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尊卑长幼了,而是直接站起来道:“妻兄,可没有这样的道理!你的女儿从前就是许给会稽王的,如今会稽王落魄了,你心里舍不得,就拉我的女儿出去给皇帝交差?别忘了,曦和也是你亲妹妹的女儿!总之这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说完,他也不等王允说话,直接甩袖出去了。
庾坦之和谢临面面相觑,没想到桓玄的胆子这么大,敢公然违背王允。
不过这事说起来,也的确是让他们左右为难。谁家的女儿不是父母的心头肉,送到会稽王的身边,以后就会过得如同傀儡一样,谁又乐意女儿担惊受怕地过下半辈子。
说来说去,都是皇帝下的一手好棋,把他们四姓弄得都快要内讧了。
桓玄乘着牛车回家,面色铁青地回了房中,王氏看到他这个模样,关心地问:“府君,这是怎么了?”
“你该去问问你的好兄长!”桓玄没好气道,“他王氏自诩四姓之首,若是有点担当,就该拿自己的女儿去给陛下交差,而不是把难题丢给我们其余三姓,他自己置身事外。说来说去,什么姻亲,都是狗屁!”
王氏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他的袖子,“你小点声。阿兄的意思是,要我们的曦和去给会稽王做妃?”
桓玄沉着脸,“不管他怎么想,我绝不会把曦和送到火坑里去。你赶紧收拾东西,把曦和送回老家去躲一躲,等过了这阵风头再回来。”
“可是……”
“别可是了!除非你能找个人家愿意娶她,仓促之间,你能找到合适的人吗!真要给会稽王做了王妃,只怕你以后再想见她比登天还难了!”
王氏虽然心中不舍,但比起把女儿送去做会稽王妃,还是先离家避避为好。她赶紧吩咐下人去给桓曦和收拾行装了。
而此时一无所知的桓曦和,又在沈府门前吃了个闭门羹。
她来了几次,沈约的家仆不是说他不在,就是说他有客,故意避着不见她似的。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上一回豁出脸面,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没声谢也就算了,犯得着躲她吗?她就是想跟他交个朋友,顺便看看有没有办法做些什么,弥补桓家曾经给他的伤害。
人家根本就不肯给她机会。
她很沮丧,有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娘子,沈侍中是真的很忙,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凌霄劝她。
桓曦和躲在墙角,“不行,我今天非得蹲到他不可。”
话正说完,就看到街角悠悠驶来了一辆牛车,停在沈府门前。沈约从牛车上下来,穿着朱红官袍,绑玉带,倒是把他衬得有了几分官威。
沈约刚要迈步上去,忽听到身后有人叫他,“沈侍中!”
沈约回头,看到桓曦和站在那里。她跟都城里的大家闺秀真的很不一样,就如此堂而皇之地站在大街上叫一个陌生男子,成何体统?桓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她与旁人也是如此毫不避嫌?
他心中虽然极不认可,但面上还是温和地问道:“你找我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