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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4)(1 / 2)

南月在一片残雪中翩然起舞。

每一步,都在擂台残雪上,踩出一个鲜红的脚印。

剑舞惊鸿。

和司涟不同,南月的舞步少了一分柔媚,却多了一丝朝气。

短剑在朝阳下泛着暖光,随着南月利落轻快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个个柔美的弧线。

咔哒一声。

南月的雪白狐裘忽然解开,滑落在一片斑驳红白相间的地面上。

南月穿着一身稍显艳丽的红裙,翩翩起舞,短剑灼灼,耀眼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却没有一丝妖艳之感,反而更加清丽漂亮。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伴奏,只有南月踩雪时有规律的簌簌声,轻快而又活跃。

无名不自觉捂住心口。

她感觉,那声音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擂台周围仍然没什么人。

更远处,东边青楼唱曲儿跳舞的姑娘们突然不动了,一个二个挤到窗边向看向擂台。西边酒楼窗台边,赏湖景的客人没再看湖,目光远远朝擂台眺望而来。南边北边的客栈和住宅中,不知多少人爬上楼顶,努力朝擂台伸脖子。

一舞终。

短剑叮一声滑落在地,南月心口微微起伏,脸色微红地瘫坐下来,朝着无名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雪花落在她的发丝上。

无名猛地扑上前去,一边用披风将南月紧紧抱进怀里,一边用大红伞遮住四周窥探的目光。

红纸伞挡住阳光,里边一切都是暗红色的,就如多年前鹿皮中一样。

南月主动往无名怀中挤了挤,侧耳倾听她的心跳。

扑通、扑通。

两人的心跳都有些急促。

无名,刚才的舞好看吗?南月在无名脖颈边蹭了蹭,软绵绵地问。

无名不自觉地舔舔唇,声音沙哑:很好看。

她本能地感觉两人依偎在红伞下的这一幕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窥视,无名不舒服地皱起眉头,捡起地面上的短剑和狐裘,抱着南月迅速离开擂台。

刚才的舞哪儿学的?无名一边跑一边轻声问。

你和七殿下有事离京的那天,我让司涟姐姐教我的。南月软软道。

为什么?无名问。

南月眨眨眼,揽着她的脖子,反问道:无名,你不喜欢吗?

喜欢你跳得很美。无名喉咙干涩起来。从吃下南月的那颗糖葫芦开始,无名的大脑就有些莫名晕乎乎的,一时间,竟没有注意到南月对她的称呼变了。

无名,你喜欢就好。南月软软地吐着气,身体也软了下来,我有些累了,想睡觉

我送你回家。无名揉揉南月的脑袋,却没有向南府而去,而是径直回到自家王府上。

小姑娘身子本来就弱,如今学了一阵子内力,虽然有所改善,但今天她们走遍大半个长京城。南月又拿着她的短剑畅快地舞了一场,体力早消耗得差不多了。

无名将南月放到被窝中裹好时,她已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睡梦中还带着浅浅的笑,也不知道梦到什么好东西了。

无名在床边看了会儿,眸中漾着柔和笑意。

小半柱香后,无名突然长长吐出一口气,走到房间外闷闷地坐下。

无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捏着地面上的残雪发呆。

大师父不知何时坐了过来:小无名,怎么了?

无名声音沉闷:小南月她好像长大了。

不好吗?大师父转头看看房间紧闭的窗子,又看看无名烦闷的侧脸,不由得摇头轻笑。

挺好的,就是有些怪怪的。无名手指在雪地上画圈圈。

无名活过前后两世,自认为历经沧桑,心思沉稳老辣。可唯独在感情一事上,从头到尾都是空白的。两世加起来,无名投入感情最多的事情就是养小孩,上一世的妹妹死了,这一世捡到的小月亮又死了。

现在又遇见南月,一点点引导她,保护她,看着她成长。

可南月真正长大了,无名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

为什么呢?

是因为孩子长大了,羽翼足够丰满后,一般都会离开长辈展翅而飞?自己虽然前后养过两个小孩,却从未经历过这个阶段,所以如今眼见着南月长大,才会觉得难受吗?

明明先前和南月一块逛街时,心里还甜丝丝的,现在却烦闷得要命。

一旁的大师父没有说话,只轻轻拍了拍无名的肩膀,手掌温和有力。

大无名下意识开口求助,想要向大师父询问,却又习惯性将剩下的话吞入腹中。

她从不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人面前,她从不会示弱,从不会依赖他人。

就算在最亲近的两位师父面前,她也始终带着一层薄薄的面具。

无名收起苦闷的表情,笑着站起身,重重拍一下大师父的脊背:大师父,我去练会儿刀,你自个儿赏你的雪吧。

无名笑得妖媚,声音清脆。

大师父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小无名啊

南月突然病了。

傍晚开始,南月脸颊上就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朦胧可怜,身体更是软趴趴地动不了。

南月?无名推门,远远看见病怏怏的南月,立刻快步坐回去,伸手摸南月的额头。

烫得厉害。

呜南月感觉到额头上一片冰凉,本能地伸手,软软握住无名手指,脑袋绵软地蹭啊蹭。

无名焦急地皱起眉头,起身就要出去喊人。

然而她刚一动,南月就可怜地蜷缩起身子,喉咙中发出猫儿一般的微弱哭声。无名一下觉得心疼得要命,不敢再多动,转身坐到床上,让南月躺在自己的腿上。

无名呼出一口气,用内力将窗子击开一条缝,然后抽刀

弯刀如箭一般飞出窗外,杀气凛冽无比,在夕阳照射下,高速旋转的弯刀又像是一块恐怖燃烧着的火球。最后也不知撞到了什么,外边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大师父和二师父很快赶了过来。

王府中没有养大夫,大师父当即决定进宫请御医,二师父回房拿了些退烧的药剂,坐在外边熟稔地熬起了药。

无名在南月额头上铺一张沾水的抹布,蹲在床边烦躁地揉揉眉心,不耐烦地嘀咕:真麻烦。

嘴上虽是这样说,可无名眼中却满是关切和焦虑。

不一会儿,二师父就端着熬好的退烧药进来。

浓郁的药香扑鼻,床上的南月似乎闻到了什么,小小的身子本能地挣扎一下,往床里面缩了缩。无名尝了一口,眉头微皱:好苦,有糖吗?

良药苦口。再者,小无名,这药又不是你喝,你要糖作甚?二师父打个哈欠。

正因为不是我喝,才需要糖。无名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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