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堂堂顾氏总裁实在是不喜欢那种吵吵嚷嚷又充满各种奇怪气味的地方,但眼见小丫头因为买菜而转移了注意力,他也就忍着心里的不痛快,耐心作陪了。
回到家,两人洗了手,小丫头就赶紧找来了医药箱,要替男人上药。顾缅怀一照镜子才知道,她这么紧张,居然是为了自个儿脖子上那一条不深不浅的红痕,顿时哭笑不得。
就这种根本就称不上是“伤”的痕迹,也需要上药?
险些脱口而出的话语,被男人及时吞了回去,他换了一句“不用抹药了,明天就淡了”,半点没有伤人的口气。
无奈小姑娘抿紧了唇盯着他,又是一副万分自责且不知所措的表情。
顾缅怀也是给她跪了。
他忽然想起,那个小号的钟晴,在得不到他“关爱”的时候,也最喜欢这样可怜巴巴地瞅着他,并且总能成功叫他心软。
果然是一个人哪,从小到大不变的“毛病”。
男人无力地轻叹了一口气,只好从了小姑娘的意愿,免得她又胡思乱想。不过,当小丫头轻手轻脚地替他抹完了药,还小心翼翼地往他的伤处吹了两口气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嗯,痒痒的。
脖子上痒痒的,心里头也痒痒的。这样下去……似乎有点危险。
隐约意识到这一点,顾缅怀若无其事地同身前的姑娘拉开距离,还随口扯了句“现在就做饭吗?”。钟晴被他这一提醒,登时娇躯一震,赶紧的,收拾了医药箱,就一头扎进厨房里忙活了。
不多久,恢复如常的男人便惊闻厨房里传来“叮铃咣当”的声音,急忙跑去一探究竟。
他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眼瞅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锅子,又见小丫头惊呼着去关煤气,再看边上的水槽里还有飞流直下、跳珠倒溅……顾缅怀默默地在心里点了一根蜡烛。
为什么要开口让钟晴替他做晚饭呢?她分明就是一个……不擅长跟厨房打交道的小姑娘啊……
“你……”他难得迟疑了一小会儿,终是张开了嘴。
“我我我……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我可以把饭做好的!”许是仅从开头一个字就推测出了男人接下来将会说些什么,钟晴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顶着一张已经有些凌乱的面孔,睁大了眼直直地看着他。
顾缅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他这人是从来不怕打击到旁人的自信心的,只不过,当对象换成了眼前这个姑娘……
他陷入了沉默。
见男人似乎没有要拆她台的意思,钟晴赶忙弯腰把地上的炊具捡了起来,然后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她先把哗哗直流的自来水给关了,又克服了被油花溅到的恐惧,把煤气给关到了最小,紧接着,她才打开油烟机,深吸一口气,将切好的蔬菜丁一股脑倒进了油锅里。
旁观了这整个过程,顾缅怀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胆战心惊”。
也真是……醉人。
好在待到又不放心地在厨房里观望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细心地发现,小丫头不似先前那般忙乱了,仿佛是找到了节奏感一般,做起事来得心应手了不少。他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往回走。可走出厨房、回到客厅的时候,他又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