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暗七了。”一袭白衣,带着珠帘面罩的殁烎从门后出来。
“国师,这是卑职该做的。”
“恩。”
逵釉殿里全部的宫婢、太监都是提着脑袋做事,谁都知道今天一早太子殿下上完朝后就心情极度不佳,回来没多久就处死了五个太监,现在人人自危,就怕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小福子跪在北堂昊的面前,“太子殿下,边国太子已经离开皇宫,按原定的方向回边国。”
只看见北堂昊坐在主位上,两脚向左右张开,手心放在膝盖上,带着浓厚的威严感俯视着小福子说:“那些人处理得怎样?”
“回太子殿下的话,那几个边国的探子都被处理好了。”连骨头都不剩。
“恩,退下。”
“诺。”
楚毓楼里,年轻的老鸨依旧戴着她的面纱,巧步走到一个隐秘的房间,放下手上的膳食,“主子,吃点东西吧。”
“幽然,那个人离开皇宫没有?”透过纱帘可以看到床上的人那细弱的骨架连支撑他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鼓足了力气才能颤抖的用手肘支撑住一半的身体,他嘶哑的嗓音就和锯子一样刺耳难听,可以听出他已经许久没有开过口。
“离开了,奴婢已经安排好人堵住他的去路,主子尽可放心。”幽然温语吐出,脸上那闻有一朵牡丹花的细、薄的纱巾随之飘起一点,面纱后的脸伤痕累累,令人触目惊心,为之胆颤。
“赫赫~赫赫~”声音就像地府里跑出来的魑魅魍魉一般,带来阵阵寒栗,本该是芳华正茂的时候,声音就如同步入老年的嗓音一样,粗嘎难听。“禄以桑……我刘梓卿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幽然端了一杯水,搂着刘梓卿愣是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的腰间,手下瘦弱不堪的躯体比一个女子都还比不上,“主子,先喝口水吧。”
“……恩。”刘梓卿顺着那递到嘴边的杯子喝了口水,温热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一点顺畅感,“好了,不要在这里照顾我了,你先出去打理打理店里的生意,还有部署埋伏在途中的人,一定要把那人的首级弄来给我!”
幽然把杯子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给刘梓卿盖好被子,“好,大夫让您吃的药可吃了?”
“吃了。”
“那奴婢给你涂上药膏?”
床上安躺的人马上剧烈的挣扎起来,脸部狰狞得可怕,眼球好像要突破眼眶跑出来,眼白上布满血丝,“我自己会弄,你给我滚!”
幽然低下头,沉静了一会,“……好,您先休息,奴婢就先出去了。”
床上的人没有再回答,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被褥里的人才战栗着身子从枕头下拿出一罐红色的药膏,掀开被褥,没有着衣物的身体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尽管地上烧了很多炭火,还是止不住外面传来的冷意,白皙的肌肤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突起,只见突起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其中最多的便是鞭伤,红肿的红珠上还有烧伤,难以启齿的地方也有相同的烧伤,是滴蜡照成的。他挖了很大块的绿色晶状药膏到食指上,用粗鲁的手法给自己上药,一点都没有因为那是自己的*而手下留情过,反而加大力气,他咬住自己的下唇,皱着眉头,眼睛迸着隐忍的怒火,紧绷着脸,把再次蘸满药膏的食指插入自己的股间,因为用力过猛,所以导致股间流出殷红的鲜血,其中还伴随着男人的浊液和化脓的浑浊液体。
待一切弄好后,刘梓卿的脸上依旧布满了汗水,他虚脱的倒回床上,想着昨夜在他身上驰骋的男人,他咬紧牙关,咬牙切齿了几番后,“禄以桑……禄以桑……我一定要你死,一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太子……太子……!”双眼里的恨意让人看了寒毛直竖,刘梓卿的脸从怨恨化为想念再化为癫狂,“既然我们都讨厌他,那么我就杀了他,赫赫~太子到时一定会夸我的,一定~!”
屋外守着的女子无声的离开,手中的绢巾被揉成一团,复又小心翼翼的把绢巾摊开在手心,仔细的弄平绢巾上的褶皱。
“唉……情……,又为何物?”一声叹息停留在走廊上。
殁烎本来还为禄以桑的走还高兴着,下一刻看见张烙告诉北堂傲越要见他,脸又沉下,一边安睡的若无摇着自己的小尾巴,惬意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跟在殁烎的后面,不时还能吃到张烙携带的食物。
殁烎灰白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情绪,沉默着看着阴暗的小道,小道的边上有一座石碑,石碑的字上是用红色的染料涂上的,上面的字虽然不似炎烈皇朝惯用的字,可是殁烎依旧是认识的,因为他对这个地方有点小小的熟悉。
——禁地。
上次去渝河是为了和他摊牌,再上次在冷宫是为了强迫他承认没有失忆的事实,那么这次的禁地……又是为了什么?果然北堂傲越做的每一件事后面都会有目的、阴谋。
殁烎无声的嗤笑一声。
“国师大人,因为禁地不是奴才可以进入的地方,所以奴才只能领您到这了。”
“恩。”
殁烎没有再多说话,只是一手放在下腹处,一手负于后,没有丝毫的犹豫踩入禁地的区域。若无紧凑的跟了上去,在张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张烙无奈的笑了笑,那只狗是不是太主动了点,就不怕自己进入禁地会连根毛都不剩吗?
殁烎根本不会想要如何进入禁地,禁地虽大,可是却只有一条路直通到底,他没有心情去欣赏一路的风景,正确的来说,这阴暗无比的禁地也实在没有什么景色可让人欣赏的,树虽然多,但是更多的是没有树叶的枝桠。微风吹过被无声的放大许多倍,让听到的人不吓死就算不错了。
看着前方的洞口,他轻声一笑。终究还是被北堂傲越发现了呢,真想不通北堂傲越怎么就会如此的明白他的一举一动。
“我来了。”他在洞口外轻语,等待熟悉万分的人带他进入。
隔了一会儿,那身穿黑色衮龙袍的男人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男人朝他伸出一只手,他从容的把自己的手心放在上面,并着男人的手进入和洞口外完全不一样的洞里。
比起黑漆漆的洞口外,洞里绝对会更好,至少洞里灯火通明,确切的是因为巨大石壁上困住的火麒麟散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洞。
火麒麟对于他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豆大的双目随意瞥了殁烎两眼就阖上了,不理会自己的领地出现的两人。
“陛下找的地方真是一次比一次奇怪了。”殁烎讥讽道。
北堂傲越无奈的撇撇手,还是生辰那日的殁烎较让人喜欢点,只可惜只有这么一天。
“殁烎,不,或许应该叫你未泱,朕的十五子。”
“你不是早知道了吗?”所以可以不用一再的强调。
“朕今天来不是为了试探你。”北堂傲越牵住他的手,深情款款的样子颠覆了殁烎记忆中冷酷无情,一味只会扮演着完美父亲的年轻帝皇,他有一瞬间的晃神,可是没一会儿他就反应过来,让自己的思绪恢复正常。
“你想说什么,直说!”
“炎烈的十五皇子北堂未泱,炎烈第八任国师殁烎,”北堂傲越紧紧的盯着殁烎的灰白双目,“你可以当朕、当炎烈傲帝的唯一帝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