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一把抢过去,“给我吧,我姐姐才不要呢。”
柳红木略一犹豫就被抢走了,不过他立刻又笑起来,对老柳头道:“爷爷,我去看看棉花苗出的怎么样,你去干嘛啊?”
老柳头道:“那块沙地捯饬捯饬。”
柳红木诧异道:“我看到了呢,还栽了东西,是什么?”
老柳头随口道,“管人家要的一点种子,说是叫地瓜呢。”
柳红木就好奇了,也跟着去看,到了地头也不去看苗,要帮老柳头挖坑,老柳头让他走他也不肯,呼哧呼哧地就帮忙干起活来。
秀瑶则领着秦扬以采野花为名又去勘察地形,将图形一一记在脑子里,看得差不多了也采了好多野花,就领着秦扬回去。
上坡的时候发现姥爷正和几个人说话,其中一个人还在弯腰看自己的地瓜,她对秦扬道;“小羊儿,快走,去看看咋回事呢。”
秦扬嗷嗷道:“姐姐,有人偷咱家地瓜。”
秀瑶拉着他的小手上坡,“还没结果呢,哪里有的偷,不怕。”
两人上了坡,来到地头上,就见姥爷正和一个穿着酱色绸衫石青细棉布裤子的老者在说话,那一边一个穿着石青色衣衫的少年在看她的地瓜。
她忙走过去,柳红木忙道:“我告诉他别给碰坏了,他没乱动。”
秀瑶朝他甜甜一笑,“谢谢红木哥。”然后往地瓜垄处走去,恰好那人也起身看过来,秀瑶一愣,这人她认识的。就是那次来姥爷家看磨坊的那个少年,嗯,还有一次,似乎是在她家种棉花的时候,老秦家和周小利父子起了冲突,他过来帮忙说话。后来听姐姐们说,也是他救了她,当时因为她魔怔了所以没来得及跟人家道谢。
想起自己那天被张氏打,秀瑶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还有点很是不好意思。毕竟被人当众扇耳光,怎么都觉得尴尬羞愧,虽然现在是个小姑娘,可那面子和自尊,却是十成十成年人的。
秀瑶略一犹豫,顾宁已经看到她,他走过来,笑了笑,道:“是你啊,真巧,请问那是你栽的吗?”他指了指一边秧好的地瓜。
柳红木听见了嚷嚷道:“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那是我四爷爷家的吗。”这种皮相好看的读书人就是奇怪,人家说什么不听什么,他刚才就说过了的,怎么还问。
顾宁面色温和,不以为忤,道:“之前没见过,今天忽然栽上,我还以为是这位小妹妹的呢。”
柳红木嘀咕了一句就不说话了,埋头继续挖坑。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里正甲首那里,是我根据自己剧情改了的,没遵循史料。
谢谢8829183亲的地雷。
☆、52重大决定
秀瑶忙上前跟顾宁道谢,这人眉眼清俊,一看就不是乡村孩子,那日对周小利说的话也是气势十足的,虽然还带着一点意气的稚嫩,却又远比同龄人要成熟。
还有周小利问的那句是不是济南府顾家,她就心里犯嘀咕,别是什么大家子弟,可小心了,不能冲撞了大人物惹来祸事。古代的富二代有些人不喜欢招摇,出门喜欢来个微服什么的,若是起龌龊不大好。
秀瑶谢他当日解围和相救的事情,顾宁笑微微地看着她,“举手之劳,不必再提。”说着又问那片地瓜。
秀瑶道:“无意中得来的,有人得了一筐,我看见就舀饼换了几个,回来种着试试看。”
顾宁听她语气倒是不想细谈,便也不再问,只道:“这物事我也见过,据说在福建一带种的多,有人带去江浙之地,却被那里的百姓嫌恶为贱民吃的,他们不屑一顾牲口都不吃。所以也就没有人再往北地带了,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
那边柳红木听了突然觉得不爽,他拄着铁锨柄喊道:“怎么俺们家种了就成贱民吃的了,俺四爷爷种的,就是最好的。”
顾宁听他那话有点故意抬杠,笑道:“我是说江浙之地。”
柳红木梗着脖子,“我管什么姜地蒜地的,他这么说就是欺负人嘛,怎么我们吃就是贱民了。”
顾宁不想跟他抬杠,便不言语了,秀瑶忙道:“红木哥哥,人家不是这个意思。江浙之地富足,人家不稀罕这个,没有人愿意种呢。那边的人说当地人,不是说我们呢。”
见秀瑶如此说,柳红木挠了挠头,嘿嘿道:“好吧,不是说咱们就行。”呸啊,小白脸说话就是弯弯绕多,读书了不起啊,读书的人一肚子花花肠子,最不可交。
秀瑶从顾宁话里也得到了几个信息,一是这地瓜已经在福建之地普及了,但是没有流传开。而是流传到江浙之地就断了,那边人不愿意种。估计是因为江浙之地富庶,一年两季稻米麦子的,收成很好不缺吃穿,根本就不会吃地瓜这种粗粮。二是,这个顾宁看起来身份果然是不一般的,能知道这些事情,去过江南,绝不是非常人家能办到的。
她便问道:“江南除了稻麦还种别的吗?”
顾宁见她好奇,便笑道:“自然还有的,除了稻麦,还有豆、烟草等,其他跟我们也差不多的。”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今年来又有一种番麦,有人人在种,只是不多,江浙之地的农民也不喜欢。”
秀瑶的心咚狠狠地跳了一下,激动得血液顿时倒灌将小脸都涨红了,番麦啊,番麦啊,那不就是玉米吗
竟然有玉米了,在哪里?福建江浙也有?
既然也叫福建江浙那地理位置是不是也在那里?
不过,自己也去不了啊,怎么办,怎么弄点玉米种子呢?
顾宁看她小脸红扑扑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不禁觉得好玩,那边柳红木撇撇嘴,小白脸,长得好看点罢了,有什么好看的,买张年画看看不就得了。
秦扬在一边玩野花呢,仰头看见秀瑶的脸红红的,吓得赶紧喊:“姥爷,我姐姐病了,脸可红了。”
他这么一喊,秀瑶一下子回过神来,再一看顾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下子脸忽得彻底地红了,她虽然瘦小,可皮肤还是白净的,这会儿是红到了耳根。
这是臭小羊儿,胡说八道什么呢,自己什么时候脸红了,让人家看看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么点个小姑娘看见个好看的哥哥就脸红,呸呸呸,太恶心了!
顾宁却笑道:“这个节气种那番薯,稍微有点晚,不过也还将就,记得要在霜降之后才刨的,不能太早,否则结实更小了。”
说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似乎要去找那老者,又回头道:“对了,这个番薯,等盛夏初秋时候,可以用粪水来灌地垄裂缝的,另外这种番薯蔓子长到一定程度,记得摘心翻蔓子。”
他比划了一下,秀瑶看着有半米的样子,他又朝她笑了笑,然后告辞走了。他过去之后,那绸衫老者立刻就跟老柳头告辞,陪着顾宁带着几个人离去。
秀瑶没料到他这样的人还能懂如何种地瓜?真是稀罕事,再说这地瓜也没普及呢,他又哪里知道的?秀瑶问道:“姥爷,他们是什么人啊?”
老柳头道:“那是任里正,来视察河堤呢。”秀瑶嗯了一声,站在地头看过去,果然见他们又下去了,沿着河堤便走边指指点点的,那架势分明是任里正陪着顾宁来看。
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