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他那么专业的眼光,但是想来他说的也不会错太多,倒是那个从打捞上来尸体开始就一直表现不加的魏续在听到吕布韦的话以后也是面色发苦,似乎在纠结什么东西。
“说吧,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事情埋在心里。这里的情况恐怕不是你一直隐藏下去就能够解决的。”吕布韦收回目光,重新督促魏续开口,他的语气中胁迫的味道就重了很多,明显比我这个不靠谱的半吊子要专业很多。
“我知道。”魏续点点头:“自从听说了父亲捞到的那具古怪尸体以来,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可能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简单了。其实,尸体上的这些伤口并不是突然出现的现象,似乎从好几个月前就开始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跟我的父亲都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当时的伤口还不像现在这么大,也没到能够吓人的地步。”
“只不过最近的这一段时间,这种情况却是越来越明显,我父亲捞到的那具尸体,被破坏的情况是最严重的,最后也被村民当成不详的征兆传开了。”魏续说出这些,似乎松了口气:“你们似乎不是第一件调查这件事情的人,死掉的这个男人,似乎前几天也找我父亲打听过这些事情,没想到——”
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验证,这个人的确是吕布韦的组员,而且也找过魏老爹打听这些事情的情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也死在了河水里,他的死亡原因尚且不清楚,因为身上的伤口尚且不能够断定是否是溺亡,但是他的确跟第一位组员都死在了调查的路上。
也就是说,这河水里的确有着什么不好的东西存在着。
想到这里,我也忍不住掉转头去,看向那深褐色的河水,仿佛能够从其中的黑影中看出什么无法理解的真相来。只是那河水的深处中,黑暗依旧是黑暗,我看不到任何东西。
吕布韦没有答话,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把尸体留着,会有人来处理这样的话。
我连忙快不跟上去,发现他已经掏出手机在打电话,似乎在汇报情况一类的。
“嗯,我找到他了,不过也只是他的尸体,我需要一个法医,来帮我鉴定死亡的原因。”
“我知道,原因我会尽快查清,不过我总觉得应该不是单纯的偶然事件,可能最后还是借助别的力量。”
“嗯,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他的尸体你们在检查完以后就一起带走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查证,有什么新情况我会再联系的。”
我见吕布韦打完了电话,这才上去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
他摇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这河水里可能真的有什么不太妙的东西,从尸体身上的伤口来看就让我有些害怕了。”
“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出现那么大体积的河虾或者螃蟹才对啊。”他的眉头紧皱着,同时不停地沿着河岸向上游走去,似乎想找到什么东西。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些伤口是被那些水生生物撕咬出来的?”我估计是他从伤口上发现了什么。
“差不多吧,我检查过了,那些伤口的切面很平滑,不会是牙齿的直接撕咬,而且这块水域也不会出现大型的凶猛肉食鱼类,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那些伤口。相对来说,像河虾或者螃蟹这种生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是按照伤口的情况推理出来的个头是不是太大了些?”
“但是重点不只是在他身上的伤口上,我们更需要知道的是为什么他的身体呈现这样一种诡异的衰老状态,伤口尚且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可是就是一个三十岁的人,为什么尸体像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我根本想不出原因啊”我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现在到底问题出在上游哪一段,所以没可能就这样一直细细的排查上去吧?”我可不想一点一点从这里盯着河面往上走。
“那怎么办?”吕布韦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的脑子还是迷糊的一片,真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
“去找那个魏老爹不就可以了么?”我提醒道。
“魏老爹?找他能说明什么,他只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的等尸体从上游漂下来,他也不知道那些尸体到底从哪来的。”吕布韦似乎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他的确是在这里捞到那些尸体的,可是你别忘了他的工作。”
“额?”吕布韦似乎明白了一点:“他似乎一直都在记录那些尸体的情况。”
“没错,那本阎王爷的点名薄似乎就很重要了哦.。”我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弄的这么个说法,不过挺形象的。”
“走吧,去找魏续。”他立马调转头往回走。
“我感觉你这样子像是一个抢劫犯。”我笑道。
“你还能笑得出来,说这样的话,一会轮到你哭了。”吕布韦提醒了我一句。
“噶?”我没懂。
不过十分钟之后,我就明白了吕布韦这句话的意思,也懂得了吕布韦到底具有多么可怕的预见性。
“一具尸体他——两万?”我差点忍不住就骂粗口了。
吕布韦倒是对魏续那敲诈似的要价很是淡定,或许说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你怎么不去抢,你知道我们是替——警察办案的么?”我忍不住吼道,我觉得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吼出国安局的名字,警察跟国安局算是一家亲吧。
“警察吃饭不要钱的么?而且,刚刚你们上船的一千块还没有给。”魏续看了我一眼,毫不在乎的样子。
“你——”我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倒是吕布韦一直很镇静的样子,他早就知道会在这里碰到这样的情况了。
“要么给钱,要么这尸体我就放走了。”魏续一点都不担心他拿不到钱的情况,的确,尸体在他的手里,他只要一解开绳子,吕布韦的这位同事就真的尸骨无存了。
“钱我们答应你。”吕布韦一点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犹豫,不愧是替国家办事的人,我恨的牙痒痒,就这样把钱交给了这个家伙,实在让我不太甘心。
“不过,我们还有另外一个要求。”吕布韦终于提到了我们这次折回来的主题:“我需要你父亲的那个记录所有尸体信息的本子。”
“给了钱就好说。”魏续一点都不在乎我们要看什么东西,他听到吕布韦竟然没有找他切磋价格已经是狂喜了。
“那么,先让我们看看货吧,我们还有一些事情急着去办呢。”吕布韦提到。
“没钱什么都免谈,刚才你们就没给钱走了。”魏续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里是支票。”吕布韦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齐刷刷的写下了数额和自己的名字。
“不要这个东西。”魏续摇了摇头:“我只要现钱,不要支票。”
我却是差点发作,给你钱你还挑三拣四。另外还有让我注意到的一点,吕布韦这个家伙竟然随身带着支票薄,就是不知道这家伙的支出额度是多少了,如果可能的话,能够从他那敲诈一点是一点,我帮了他这么多忙,似乎就没有收到过什么物质奖励。
“ok,我去换成现金好了。”吕布韦的车停在离这里大约十分钟的路程的地方,他开车进城里的银行去取钱,来回至少得折腾上一个小时以上。
“邓龙,你就在这里先待着吧,一会大爷拿钱来赎你。”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开了一个玩笑。
“滚蛋”我差点没忍住给他一脚,把他一骨碌给踹到河里。
吕布韦离开以后,只留下了我和魏续面面相觑,似乎他也没有搭理我的意思,继续躺在椅子上打量着河水中央,他还在做他的活。
那我呢,这一个小时,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嗯,我记得,我好想把那本日记本一直待在身上吧,现在打发跟这个讨厌的人在一起的无聊时光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