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沁:“……”
阿sam:“……”
几个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彪悍言论震住了,一时竟也没人说话。
“陆少,我们进去吧。”陈沁微微皱眉,朝陆衡露出一个甜笑,伸手去挽他。
陆衡不着痕迹地抽手,淡道:“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上车。
余下陈沁一个人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她最近与陆衡正是打得火热,陆衡对她基本也是有求必应,又让狗仔队抓拍到了,说是陈沁打败三流小演员成为陆少新宠,在陈沁所在工作室团队的推波助澜之下,甚至演变成她很快就要嫁入豪门当少奶奶,陆衡本人也没有否认,才让这段绯闻愈炒愈烈。
陈沁本来还暗自窃喜,趁机提出让陆衡送她来片场,对方并没有拒绝,为此她特地让自己的助理们坐另外一辆车来,结果碰到桑盈,原想给她难堪的,谁知到头来却成了自己难堪。
“陈姐,那我们也先走了。”阿sam见势不妙,生怕他们两个会成为被发泄怒火的池鱼,抓起桑盈就想闪人。
“等等!”陈沁出声,踩着细跟高跟鞋的长腿走过来,摇曳生姿,的确有魅惑男人的本钱。“你这次演的哪个角色?”
阿sam暗道坏了,却仍笑道:“陈姐,您看,小盈也不是有心的,要不哪天让她当众给您道歉……”
“免了,我消受不起。”陈沁笑盈盈,转眼就没了刚才的阴霾。“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进去问问导演就是了,不过桑盈,作为前辈,我有句话得劝劝你,像你这样目中无人,没有礼貌的后辈,迟早会吃大亏的。”
说完也不等桑盈回答,转身就走进去。
“她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桑盈问阿sam,她对演艺圈的规则毕竟仅止于这具身体的记忆,就算听得出对方不怀好意,也猜不出真正的含义。
“什么意有所指,她就是明明白白在告诉你,你刚才演的那个角色,别想要了!”阿sam黑着脸。“你生了次病,口齿倒更伶俐了,还能把陆少堵得说不出话来!”
“上官婉儿虽然不是主角,但在历史上,也是前期李隆基铲除登基前的主要势力之一,剪掉镜头的话,戏就不完整了。”由于来历的缘故,她对武皇后之后的中国历史,很是下过一番考究的功夫。
“谁管你完不完整的,陈沁背后有陆少撑腰,谁不给她三分面子,她想让导演剪了你的戏份,导演就得答应!”阿sam翻了个白眼。
桑盈恍然大悟,无辜摊手:“这回可不关我事了。”
阿sam冷笑:“没错,是事来惹你,我今天就不该让你出门,得,我看你还是考虑考虑转行吧。”
“我看事情未必会像你想得这么糟糕,刚才那场戏也有方乐阳的戏份,他既然跟陈沁不和,就不会乐意陈沁轻易剪掉他的镜头。”
阿sam微哂:“不管他们掐不掐,那都不关你的事了,我估计短期内也不会有你的戏了,你还不如赶紧想想自己不拍戏能做啥吧!”
她虚心求教:“那我不拍戏能做啥?”
阿sam:“……我哪知道,你上网去查!喔对了,顺便去瞧瞧陈沁的微博,看看你究竟得罪了怎样一尊大神,以后没那个脑子就别跟人家抢男人!”
话虽如此,他总觉得桑盈身上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同了,譬如说以前要是碰到陈沁和陆衡在一起,她铁定二话不说开始哭闹撒泼,平白让人看笑话,但现在被气得炸毛的反而成了别人,罪魁祸首仍旧没事人似的站在那里。
“那男人我没有兴趣,只是对方欺负到家门口,总不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孔夫子也说过,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阿sam听得一愣一愣,这人还是桑盈吗,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也会引经据典了?
“走吧,我请你吃饭,有点事情想问你。”
阿sam晕乎乎地被她拉着走,直到在饭馆里坐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答应和她出来吃饭了。
“你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先跟你说好,这次陈沁如果不肯罢休,公司肯定也是要封杀你的,我可没那个能力让你起死回生,也不会再去帮你要什么戏份的!”
桑盈笑道:“想哪儿去了,你帮了我这么多,以前我不懂事,一直没有好好谢谢你,连让我请饭的机会都不给了吗?”
阿sam狐疑:“就这么简单?”
桑盈:“自然,只是我有点疑问,想要请教于你。”
说话间,执起壶耳,洗杯,倒茶,又把八分满的茶杯端到他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茶具寻常粗糙,茶水平淡乏味,但她这一系列动作却有种行云流水的流畅,仿佛刻在骨子里的优雅,让人挪不开眼。
阿sam惊异:“你专门去学的茶道?”
何须专门去学,大唐人无论男女,承魏晋风雅,视煮茶饮茶为一桩雅事,几乎人人精于此道,不会的才要被笑话。
桑盈嗯了一声,不愿多谈,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早上我在化妆间的时候,化妆师帮我们化妆,只不过她对唐代女子的妆容并不是很了解,所以很多妆容都是化错了的,这出戏里面的服饰用得也不妥,譬如唐朝女子一般是不戴耳环的,大袖衫在中宗时代也还没开始流行起来,韦皇后的服饰就是错误的。你说假如我不当演员了,能找到这方面的活计么?”
在这段时间里,她虽然话不多,也没有出什么风头,却一直都在观察别人的言行,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阿sam听得目瞪口呆,这女人什么时候从泼妇转型走学术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