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冀和张开北以为这是事关谢棠,如此燕州大丧期间,要伤了秋一水一根毫毛……事儿还真会闹得不止一点大!
其实,
谁都不知道此一刻左延心里在想什么,
或者这么说,谁都不可能想象得到,此一刻左延心里如何滋味难明。
他此去,只为一个人,
是的,只为秋一水。
至于谢棠如何,他儿子会如何胡闹……左延的军人思想还表现在对子女的教育上,却和平常为权者的教育理念很是不同,他对两个儿子儿时严苛、少时教诲、成人就放手了。这是训练军官的路子:一个将者,征战沙场,生死关头没有谁救得了你,唯有靠自己的脑子与魄力。而这,只有靠自己去征战打磨。小年和小权,他给了他们高贵的出身,给了他们优渥的生存条件,给了他们享受最优越的教育、成长的环境,也就是说已经给他们打下了最好的基础,至于今后的路,你已成人,是福是祸,是生是死,你自己去奋斗,别想在任何事情上再依赖你老子,因为,你已经成人了,是个真正的男人了,自己选怎样的路存活,自己负责。
有人觉得左延这种教育还是属于鹰氏教育,这样的“不管不顾”显得过于冷漠,容易淡漠亲亲。事实上,从他两个儿子和他的关系上来看也确实如此,小年小权从来不喊他“父亲”,都是“司令”“?长”地随职务叫。而且兄弟俩关系也不亲热,各有各的江山,当然全凭自己打下来的。左小年在德国读书六年,一面都没见过父亲,学费自理。左小权犯事被军事法庭管制,父亲分毫不理,被发配漠河戍守边山三年,吃草的日子也过过,父亲一面未见。
所以,左家爷三儿性子都有些孤冷,都好像捂不热似得,难免也叫人唏嘘,富贵之家,陌路至此,谈何骨肉亲热……
由此可见,左延在子女的教育上都秉持理性淡薄,更别说对旁人。那他何以对秋一水反应这样大?
好吧,这对左延而言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却也如一颗芒刺埋在心底不少年头了,叫他想起来如人生污点,难以启齿。
简单说,
秋一土当年要算计的真正大佬是他左延,
却各种奸险狡诈、不可思议、阴错阳差,秋一水醒来是在谢棠的床上!
当日的情状左延现在是着实一分一秒不想回忆,
人渣秋一土自作孽不可活,也已陷大狱不可能有翻身之日,
出乎左延意料,谢棠竟跟秋一水纠葛也这么些年!……在左延看来,谢棠简直是疯了,你放不下秋一水养在身边也就算了,不至于把自己的小儿子也搅合进来,非叫谢小阳娶秋一水干什么!
谢小阳,天下简直无人不知,谢家真是老百辈子出这么个祸害,
好在老天不容,年纪轻轻就被收走了。死了也干净,要不左延都替谢棠担心,谢小阳不省心,秋一水……哎,左延现在念这三个字心里头都臊悔,这是个更不省心的……谢家的日子怎么过呐……
事实证明,谢家的日子过得还是糟心,
谢小阳死了,传,谢棠和秋一水合谋害死的,
谢儿玉离开谢家,远走京城,入赘黎家,
简直一场豪门大戏看得世人“百般乐道”,老谢家的脸面早已荡然无存……
☆、3.16
左小权裹着军大衣弓着腰坐栏杆上,抽着烟正和齐震说事儿,徐俊抱着秋一水后边儿跟着成部来了。
“这是怎么了,”齐震问,左小权只稍扭头瞧着,
徐俊蹲下来。撇过秋一水的脸,“漂不漂亮,”笑呵呵,
成部走左小权跟前说了事情经过。
左小权眼睛确实一直盯着秋一水。
“弄醒。”声儿平淡,也没见多大兴致,
徐俊拍向秋一水的脸,嘀咕“她挺能睡的,刚才那么盘她也没醒。”
成部单手倚着栏杆笑,“徐俊可喜欢她呢。”
左小权看一眼他,成部感觉到不对劲,接着左小权就说出了挺叫人意外的一句话,“喜欢的话趁早找个地儿上了,玩腻了再送来我打发。”
徐俊忙抬头,“小权,不是这个意思……”
左小权也抬抬夹烟的手,微笑。“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明着说,这货我得破了她的相,趁着没动手前儿,好模样的,你们喜欢就多玩玩,厌了,我再来发落。”畜生说的话!全无一点人味儿!
这是为啥呀?自然都好奇,谁呀。小权认识?且仇怨不浅呢,要不一眼认出来不说,凶狠也一触即发……
“她,你认识?”成部也不觉立起了身子,
左小权吸一口烟,弹弹烟灰,
“秋一水。谢小阳的老婆。”
这下连抱着的徐俊都松了手,
“操蛋吧,那傻比的表子扒灰老婆?晦气!老子还把她当圣女了!”
徐俊站起身,再没半点怜香惜玉,踢呢,愣把秋一水踢醒的!
秋一水在草垛子上滚了一圈,
长发也散了,
像只软绵绵的小猫咪蠕动几下,醒了,有点迷糊。粗草扎着脸疼,她挠了挠,
闻着狼骚味了,一下清醒,爬起身,人都没看,扭头去看圈里的狼!
狼群几只向这边走来,
秋一水紧张地往后爬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