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吃了点东西,我们便去了那道坟坡。那口莲花棺已经被放进了坟坑里,四下里到处都是刨出来的坟土,显得十分凌乱。
向风跳进坟坑里,仔细的查看着。从袁村出来以后,向风说话很少,一直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
“有什么发现没?”等他从坟坑里出来以后,我问道。
向风摇了摇头:“从风水上来看,这种‘渴马饮泉’的布局,是不能葬自家的女儿的。”向风问袁静花的父亲:“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所以别人来报复你?”
“没有,我们村里总共就这么些人。”
这个疑问我初时也想到过,后面给排除了,报复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大费周折,把一具尸体从那么远弄到这里来。
向风点点头。
赵欣弯腰掬了一捧溪水说,这里环境倒是很不错。
我朝四处望了望,突然间,我看到那叠报纸正躺着一窝土堆上。
“对了,这叠报纸是我在袁静花的肚子里发现的。”我小心翼翼拣起来,甩了两下,“赵姐,你能知道这上面沾的是什么东西么?”
赵欣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套戴上,伸手接过,闻了闻说:“有点像…”赵欣又闻了闻,“有点像女人生小孩时的那种羊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侧眼看了看晨星。
“嗯?”向风似乎一惊,“可以给我看看么?”
赵欣将那报纸递给他,向风闻过以后,脸色渐渐起了变化。
“这,这根本就不是羊水!”向风说。
所有人都看向他,向风显得有些激动:“这种气味,我当初在黄三妹家里就闻到过!”
“黄三妹?”我疑惑道。
“没错!”
向风说,当初村民发现黄三妹一家死在屋里以后,当晚他曾经偷偷的潜入过她的家里。当时尸体已经被运走了,向风在那屋子里,闻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儿。向风仔细查看,他在那地上发现了一种粘乎乎的东西,而那气味儿,就是那东西散发出来的…
“我怀疑,那种东西就是害死黄三妹一家的鬼胎留下来的!”向风冷冷的说。
我瞪大了眼睛,如果向风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叠报纸就是包那鬼胎的?可它为什么会在袁静花的肚子里?!…
向风估计,袁静花的尸体之所以出现在祖坟里,应该就和那鬼胎有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门道。
连续两天,我们在山里四处寻找,没有找到袁静花的尸体,晚上用喊魂的方式也喊不来她的鬼魂,袁本兴也不见了踪影。我怀疑,袁静花的鬼魂和她的尸体融在了一起,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师父曾给我讲过,如果一个人死了,魂魄还附在身体上,就会变成行尸,那是一种介乎于人界和鬼界之间的东西,它有一定的思维,不同于僵尸,僵尸是没有思维的。袁静花可能就变成了行尸,我那天晚上估计触犯到了什么,袁本兴的鬼魂不肯进入阵里,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虽然赵欣和晨星饭量很小,袁静花的父亲每天还是要煮不少饭,到了后面,对我的脸色渐渐拉了下来,那意思很明显,如果过几天还是找不到他女儿的尸体,在这里混吃混喝,他就要赶人了。
好的天气,总是短暂的,这天晚上,下起了蒙蒙的雨,天却并不怎么阴,也没有一丝的风,月亮就像一个害羞的姑娘,在云层间忽隐忽现的。
晚饭时,我喝了不少袁静花父亲自酿的烧酒,微有些醺醺之意,我才不管他什么脸色。
晨星和赵欣早早就上‘楼’休息去了,向风有些孤僻,除了我以外,很少和其他人说话。经常一个人蹲在僻静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来到外面,撩开衣服,蹲在了那棵老槐树底下,点上一支烟。清凉的雨丝沾在我脸上,带走了不少酒后的燥热,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远处望去,迷迷蒙蒙的一片,山野间似乎罩了一层轻薄的纱帐,就连那一片片的树林,也变得梦幻和遥远了起来…
“阿冷,你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向风蹲在了我旁边。
我指了指头顶说:“你听,这种声音,像不像我们在那阿婆树林里听到的那种。”
向风听了听,点头说:“像,你跟她不熟,近半年以来,我时不时会过去看一看她,从她的言谈间,我感觉她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且她很孤独,唉…”
“我一直觉得,带走她的那种东西是我带过去的,在临江村时我就有那种感觉,可能我把什么东西给带了过来。”我说。
“别想那么多了。”向风说,“那阿婆知道自己的命运,她的祖辈守着那个秘密隐居了这么多年,很让人钦佩,或许,这世上真的有冥界使者这种东西,它应该是某种特殊的物质…”
“嗯。”我点点头,这时候,从树叶上掉下来一颗很大的雨点,刚好落在我的烟头上。‘滋’的一下子,烟头熄灭,冒起一缕白烟。
“抽烟不好的。”向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吧,雨好像大起来了。”
我扔掉烟头,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这时候,我无意间朝远处瞥了一眼,我忽然看到,远处的山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动一动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猛鬼山坟(7)
这时候,向风也看见了,停住了脚步,那东西离的很远,看不很清,依稀是某种动物,黑黑的一团,蹿跳了几下,忽然不见了踪影。
我和向风急忙追了过去,到那儿一看,两旁都是树林,黑乎乎一片,我打开手电筒(为了节约电量,我后面一直没舍得用过),在里面搜寻了一番,什么也没发现,这时候,雨下得大了起来,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往回走。
“可能是野猫吧。”向风笑了笑说。
我也笑了,连续几天,我们在山里穷转悠,连只野鸡都没碰到过,都已经草木皆兵了。
快到住处时,向风忽然叫住了我。
“怎么了?”我问。
向风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我躲在了路边的一棵树后,伸手指了指远处。
我这才看到,远处的山道上,走过来一个人。离的近时,只见此人撑着一把破旧的木伞,手里好像提着一包东西,直直的朝前走,就像僵尸一样。由于被雨伞遮住,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从衣着和身材来看,有点像袁静花的父亲。
等他去的远了,我和向风便从树后出来,悄悄的追了上去。
在山岩和树木的遮掩下,我们跟着他越走越远,我心里暗暗叫苦,因为雨越来越大了,冬天的雨,落进脖子里是很凉的,我不停的打着哆嗦,有好几次,差点忍不住打出喷嚏,硬生生憋了回去。
渐渐的,山路到了尽头,那人一纵身,翻上了左边很陡的一道山坡,把我和向风看的目瞪口呆,凭此人的身手,师父就算没把两魄换给我都及不上他…等我们追上去,那人竟然不见了踪影。
我和向风面面相觑,这么一个破村子里,怎么会有这等高人,难道见鬼了不成?
这时候,向风发现,对面的山脚下隐约有一个黑黑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