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碑上刻了五个苍劲的大字,‘毛文龙之墓’…
“啊!”
不知哪里闪过一道电光,我手一松,手电‘咕噜噜’滚到了地上。师父也往后退了一步。
众所周知,毛文龙是被袁崇焕所杀,不过,他的墓在哪里,却一直都是一个迷。据有些史料上记载,当年毛文龙死后,灵柩被运回钱塘安葬。当时船到江心,遇飓风而被浪击沉…现在金州城南仍有一个毛文龙墓,至于里面究竟是否埋骨,或只是衣冠墓,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说,毛文龙的尸首并没有运往钱塘,也没有埋在金州,而是被袁崇焕拉到广东,葬到了这里?!…
佘义抽出三柱香,点燃后拜了几拜,插在了碑前。
“就是他了,老爷当年杀的那个大将。”
“佘伯,这里面埋的,真的是毛文龙?”师父问。
“嗯,这人当年其实已经偷到了那本书,为免老爷发觉,他将那本书抄录了下来,准备带出营外时,被老爷给抓住了。他自知事情败露,难逃一死,苦苦哀求老爷,希望死后将手抄本与他一同下葬,这样他便死也瞑目了。老爷心善,答应了他的请求。回广东殓葬那高人的同时,偷偷将他的尸骸带出来,秘密葬在了这里,随葬的,还有《殡葬全书》的手抄本。为防被人发现,老爷设‘阴阵’将他的墓藏了起来…”
原来如此,看来,这就是袁崇焕那晚俯在佘义耳边说的话了…放眼这座墓,只有一块简单的墓碑,没有封土堆。一想到那本书被埋在下面,我的心就跳的厉害。
“我去拿铁掀。”
说完,师父朝远处的牛车走去。
我围着那碑上下打量,走着走着,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朝下坠去。情急之下,我急忙伸手抱住墓碑,慢慢抽身出来。拨开荒草,一个黑黑的洞口显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人工挖掘的盗洞,四壁上留有陈旧的,铲凿的痕迹…难道是纳兰元英?可是,就算他闯进阵里来,又怎么知道这墓里面有书?
佘义大惊,“莫非有人提前先登,把那本书给偷走了?”
“怎么了?”
师父回来以后,看到盗洞也很吃惊。
用手电往下一照,只见这个洞大概有三四米深,底下看起来另有空间。
我们把绳子绑在墓碑上,依次滑了下去。洞底又滑又湿,踩上去软绵绵的。
下到洞底,四顾一望,一个青砖垒就的墓室呈现在眼前。这个墓室只有十多平米,寒酸简陋,形状也很不规则,看起来当年修的时候很匆忙。
那些青砖的缝隙里长满了苔藓,正前方的墓墙上钉着一副盔甲,锈的似乎与那墙融合在了一起。在那盔甲的正下方,横着一口快要朽烂的棺材。棺头摆放着盆盆罐罐之类的东西,都是陶土做的。整个墓室里,阴森而又冷黯,充斥着霉腐的味道,令人浑身都不舒服。
这口棺材里,躺的应该就是毛文龙了。这时候,我的目光落在了棺材下面,因为,在棺材与地面的缝隙之间,插着一把铁掀,翘起的掀柄正对着我。
毫无疑问,这铁掀是挖盗洞那人留下来的,可是,为什么会插在这里?…
我伸手一抓,‘咯叭叭’一阵响,那铁掀柄碎成了一堆木头渣。
佘义抽出烟袋锅敲了敲地上的一只坛子,发出‘叮叮’两声脆响。师父警惕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取出罗盘测测了,指针轻微的摆动了两下。
“开棺!”佘义一撸袖子。
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他这嗓子简直像炸雷一样,吓得我差点蹦起来。
那棺材已经快成渣了,很轻易就掀开了盖子。棺材里那具尸骸只能用恶心来形容,就像从油锅里面捞出来的,全身布满了‘爆炸式’的,横一块竖一块的烂肉,两只白森森的手抱着一只黑黑的铁盒子…
三人都兴奋起来,《殡葬全书》一定就在这盒子里!
佘义伸手去拿那盒子,没想到,那尸骸抱的太紧,整个给拉的坐了起来。这时候,我突然发现不对劲,众所周知,毛文龙是被袁崇焕砍了头的。然而,眼前这具尸骇的头却完好的长在脖子上,随着身子被拉起,歪到了一旁,两只空洞的眼睛正对着我…
第两百二十二章 砖墓(2)
那尸骸把那盒子抱的紧紧的,佘义一放一拉,它就像做仰卧起坐一样,就是不肯撒手。
反应过来以后,我立时叫道:“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毛文龙!”
佘义吓了一跳,猛一松手,那尸骸重重的落进棺材里,发出‘嗵’一声闷响,下巴也摔的歪了,似乎在惊愕的看着我们。
“冷儿,你为什么这么说?”师父问。
我指着尸骸道:“毛文龙是被砍了头的,这人的头却好好的…”
“原来如此…”
师父对历史了解的不深,关于毛文龙的事,他还是那晚听赵欣讲的。
这时候,三人都反应过来了,那毛文龙被下葬的时候已经死了很久了,怎么会紧紧的抱住一个盒子?
佘义‘哼’了一声,“管他是谁,把盒子从他手里拿过来再说…”
又拉扯了几下,还是抢不过来,佘义火了,使劲一掰,随着‘咯叭叭’几下骨头的断裂声,那尸骸终于松开了手。
佘义长出一口气,笑骂:“***,非得让我来硬的。”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上,墓室里安静的只有心脏的跳动声。
佘义颤抖的掏出小铲,插进缝隙里,随着‘吱吱’的声音,盖子被打开了。只见那盒子里躺着一个油布包,里面裹的有东西。
我的腿开始哆嗦起来,眼睛也忘了眨,《殡葬全书》啊,要重现人间了…
揭开层层的油纸,一本小册子显露了出来,纸张十分拙劣,翻开来,只见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大小不一,十分潦草,此外,还画有许多奇怪的图案。
“就是它!就是这本书!”佘义叫道。
我和师父惊喜的对视了一眼,我们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佘义兴奋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了,伸腿踢脚,就像小孩儿一样。
师父忙道:“佘伯,先不忙看,我们抓紧出去,我总觉得这墓有点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