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舞眸底湿润,水雾渐渐升腾,“如果他是为了我,那我又何苦去在乎那些名利?傅北,苏氏对我来说不仅仅是豪门的象征,更多的是苏家的心血,你永远都不会懂。”
傅北愣在原地,眼睁睁看见她的背影转过楼梯口,他自嘲又讥诮得勾了勾唇,倒是蛮好奇,二人相见时的模样,他活动了活动面部肌肉,跟在她身后慢慢过去。
木舞转过楼梯口的那一瞬间,男人血肉模糊的背影赫然映入瞳孔,她的心头一颤,身体僵硬了几秒。
安夜淮双手都被坚硬的铁环牢牢铐着,粗大的铁链延伸至房顶的对角线顶端,他背对着自己,垂着脸看不清任何的表情,可是黑色西装被皮鞭抽打的痕迹清晰可见,白色衬衫翻露在外,红色的鲜血在上面触目惊心。
那一刻,木舞的柔唇颤抖,鼻尖酸涩难堪,湿润的水眸终究再也抵挡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温凉的小脸儿再也端不住矜贵。
抽泣声在空荡的地下室清晰回荡,感受到有脚步声靠近,男人垂下的脸无力的扬起,抬眸的那一瞬间,他的瞳孔颤了颤。
“小舞?”
看见她的那一刻,安夜淮心里竟然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欣喜,他从未想过她会为了他过来。
可是看见她哭红的眼眶,他的心不由的揪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傻?你不过来他才拿我没办法啊,现在你来了,还让我怎么坚持?他稍微动你一下我都会发疯的,如果他碰你,我肯定毫不犹豫的签字。”
“傻的人是你吧?”
木舞深吸一口气,波动的目光湿润透彻,静静的盯着他身上的伤口。
“别人随随便便说我被绑架了你都信?不是都说你聪明睿智吗?你的脑子呢?”
“行了!”傅北拍拍手走过来,不耐烦的皱眉,“别上演什么夫妻情深的戏码了,安夜淮,给你最后的机会,签不签字?”
安夜淮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的血,凛冽的眉间仍然有些不可忽视的傲气和矜贵。
“傅北,你是不是疯了?!”
木舞转过身,一步一步朝他逼近,而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走过来的目光里,有一瞬间的闪躲。
“你是打算拿我威胁他吗?你想对我怎样,拿鞭子抽?”
木舞轻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鞭子递到他手上,“试试吧,你不是喜欢听惨叫声吗?既然当初我拼死拼活救活的是个恶魔……”
“小舞。”
傅北皱眉将她打断,盯着她的眼眶有些发酸。
“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动手,我就算扬起鞭子抽我自己,也绝不会动你一下。”
他被她步步紧逼,最终停在墙角的地方,他垂眸看见她仰视着自己的脸,冰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既然如此,我还对他有什么威胁力?”木舞冷冷扬唇,贝齿紧扣。
傅北眸光动了动,最终自嘲的勾了勾唇,垂下脸笑道,“我就是讨厌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是喜欢折磨他,喜欢抢他所有在乎的东西,可唯独你……”
啪!
又是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力道虽重,却不及他心里的痛。
他抬眸看着面前的女人,又看了看身后气息微弱的男人,深眸里的情绪复杂。
“你不必再对我媳妇儿表白了。”
身后的男人忽然冷哼一声,虽然呼吸声已经变得急促困难,黑眸里却无比的幽冷森寒。
“她注定是我的,别人不敢要,也要不起。”
“是吗?”傅北眉间染上的怒火明显,他不着痕迹的错开木舞,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长鞭,挑了挑眉朝他走过去。
“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看看变成残废的你,还能要不要得起?”
他狠狠在地上甩了甩长鞭,却被木舞一把拽住了手腕。
“我已经够恨你了傅北,别再作茧自缚。”
“作茧自缚又怎样?”傅北一把推开她,忽然放肆的冷笑,“你已经够恨我了,我也一无所有了,就算下地狱也得拉着他吧!”
他扬起鞭子的那一刻,木舞瞳孔颤了颤,身体愣在原地。
哐当!
铁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傅北本能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看向楼梯的那一刻,身体不由一僵。
警察?
“你带了警察过来?”傅北双眸眯起,看向站在身后的女人。
木舞视线放在来的那批人身上,最终定格在最后面安泽的脸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别过来!”
傅北慌乱中拿起桌上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对准男人的脖颈,“如果你们敢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他!”
“傅北,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我没有后路了!”
傅北激动的颤抖,眼看手里的刀子就要划上男人干净的脖颈。场面一片混乱。
砰!
枪声响彻整个地下室,霎时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空气似乎停滞一般,安静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