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下了斗篷,如云浅浅那般,坐在了坟前,“云娘说得对,她是再也无法从这里爬出来了。若不是我,她也不会……枉我还说与她情同姐妹,到头来,竟也是我害了她。”
她的眼眶红通通的,一不留神,眼泪便落了下来。
云浅浅皱了皱眉头:“你这毛病得改改,固然你早些出现,结局会有所不同。但到底害死了她的人是王府里的那个桑支,而不是你。你这般……莫要叫我看不起你。”
在桑支遇到云浅浅之前,她觉得这世上最是恩怨分明的人,便是自家姑娘了。
只后来她生死一线,眼看着便要绝望而亡时,被云浅浅给捡了回来,她方是知晓,原来这世上,竟还有比姑娘更是干脆的人。
云娘她……几乎是不笑的,可却并不叫人觉得她木讷了,反倒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灵气。她仿佛什么都不怕,唯一会烦心的,便是如何将自己那一身的好医术给藏住。
怨不得姑娘见云娘的第一回,便与云娘十分的投缘了。
【作者题外话】:哈哈哈哈~评论区那位总是能精准的猜到剧情的看官大大qaq你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吗?介么厉害!
唔,看到有看官大大说要剧透,剧透就是……不该死的没死,该死的在这两天也要狗带了~云浅浅这个梗不知道还有木有人记得,她会是xxx未来的妻子~
☆、第五百二十六章 空坟,相见
桑支觉得很是奇怪,分明云娘与姑娘从未见过面,只这二人给她的感觉,竟隐隐有些相似——
二人偶尔露出的沧桑,总叫她觉得十分的奇怪。
云浅浅才不管桑支在想什么呢,只兴致来了,便一抬袖子,将里头带着的各种小药瓶药包都抖了出来。
她在空青的坟包上捣鼓了好一阵,忽然脸色便变得十分奇怪了。
桑支见识过云浅浅的绝活的,有一回云浅浅便是这般在旁人的坟前捣鼓了好一阵,随后说了一句“怨不得这坟前的土都是新的,原是三个月前下的葬”。
“云娘?”桑支抬起头来,看着云浅浅微怔的小脸,心头一些发憷。
云浅浅苦着脸将东西都收拾起来,“这里没有人。”
这是一座空坟,莫说是人了,便是衣裳都没有。
桑支诧异地张大了嘴巴,只她还未问什么,便见着云浅浅目光发直地看着她的身后。
桑支回过头去,便见着一个裹着灰色大氅的身影朝着自己缓缓地走过来。
她捂着嘴巴,终于没忍住,呜咽了一声,提起裙摆便朝着那人影跑了过去。
“啧啧,竟是险些连我都被骗了呢!”云浅浅摇头叹气。
“嘭——”
房中又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连翘与素锦在外头面面相觑,眉眼间皆是带着无奈。
“我说了,我不想看到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房中的桑支战战兢兢地站在角落中,在她的跟前不远处,顶顶儿有威名的战王爷,如今正是被泼了一身的茶水,偏他还满眼宠溺地看着那满脸愤怒的姑娘,柔声道:“既然鸢鸢今日不想见本王,那本王明日再来。”
话毕,也不等屠凤栖开口赶人,他便十分识相地走出去了。
屠凤栖仍是躺在床榻上,王府中过年的喜悦,已经被冲淡了。如今整个战王府——也许还是整个昭都,都知晓战王妃的丫鬟被战王害死了,战王妃与那丫鬟情同姐妹,眼下正与战王冷战呢!
桑支抬眼看着抱着肚子,倔强的咬着嘴唇默默流泪的姑娘,忍不住劝了一句,“姑娘,王爷也是为着姑娘着想,姑娘何必……空青已经去了,若她知晓姑娘会为她做到这一步,想必她也该是安心了。”
“可我不安心。”屠凤栖双眸通红,“到底是我害了她。”
似是不忍见着她这般心如死灰的模样,桑支忙断了一旁的药碗,“姑娘……”
“你出去吧,待会儿我会喝的。对了,今日记得要去看看空青,她以前最是喜欢醉乡楼的桂花糕了。”屠凤栖轻声道。
“奴婢知晓的。”
知晓她这几日心情皆是不大好,桑支也识相地退了出去。
本以为战王府中的家事,应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才是。只没过几日,镇国公府却是差人来看了屠凤栖,待到见着自家外甥女竟是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之后,慕氏终究是没忍住,又去找司湛决斗了一回。
听闻战王的脸都被她的鞭子给抽到了。
大抵是太过没脸,司湛竟是慢慢的减少了来看屠凤栖的次数,后来更是一整日都不露面了。
屠凤栖知晓后,更是气得又请了太医,这回的消息更是糟糕透了——她若是再不好好的养着身子,不出三日,肚子里的孩子便要随她那可怜的丫鬟去了。
且不说屠凤栖在房中又是抱着桑支痛哭了一回,单只战王,竟是连战王府都不愿意呆着了。
舒大人是在上回见了白程宁的茶馆中遇见司湛的。他穿着玄青色的锦袍,肩上披着黑色的大氅,下巴上长了些许胡渣,却是显得更迷人了几分。
舒大人的目光有一瞬的迷离,只很快的,她便走了过去。
司湛抬头闷闷地看了她一眼,“舒大人?”
声音中带着一贯的冷意。
舒大人却是轻笑了一声,“战王这是在为王妃的事情烦恼?”
司湛不置可否,只眉宇间露出的烦恼,却仿佛应和了舒大人的话一般。
舒大人看着脚底下的酒坛子,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只隐约间,她却很是幸灾乐祸,仿佛在得意——
你看,当初便说了,屠凤栖这样一个人,只会叫司湛这雄鹰,被困在后院之中。
“素来听闻战王与王妃感情深厚,如今看来,传言果真还是有些差错了。”舒大人嘴角勾起,“我看啊,战王在战王妃的心中,只怕还比不得一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