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便说,无事赶紧滚!”果真,司湛便是不高兴了。
这等旧事儿提不得,一提他皇叔便是要炸的。
景子安缩了缩脖子,恨不得回到方才进屋的时候,“皇叔,有人来告了御状,说是在国安寺中发现了宫人的尸首。”
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偏尸首是在国安寺发现的,这便叫人有些慌乱了。
国安寺,那是佛门圣地,若是不查清了此事,是断然不能善了了的。
偏那尸首所在的地方,却是人人都能瞧见的,便是在从山底到山顶的路上。
“便这点儿小事,竟也能告御状?”屠凤栖很是不解。
这等小事儿,应是去找府尹才是,告御状却是不行的。若是御状都能随随便便告了,那岂不是要乱套儿了?
景子安叹了一口气,一开始他何尝不是如屠凤栖这般想的?只到了后来,方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没这般简单。”他苦笑了一身,“自你们昨日从国安寺回来后,寺庙中便连着出了好几个意外,先是姑娘们的厢房中进了自贼人,险些害得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被人看光了身子。偏那贼人逃走时,却还落下了宫中的信物。”
“再接着,便是和尚们的膳食中被下了毒,眼下一整个国安寺的和尚——除了浮生大师,皆是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呢!”
不必说,这又是留下了宫中的信物了。
屠凤栖与司湛对视了一眼,听着景子安继续往下说:“若只是这般倒也就罢了,偏偏还死了人。那人原是昭都中有名的泼皮的老父亲,人去了国安寺,竟是没了。随后又有人抓住了几个宫人,听闻是在那泼皮的跟前,给他的父亲报了仇,只那人却也说了,这应是宫中的人。”
景子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但凡招惹的是朝堂中有些心计的臣子,皆是不会闹到这一步。偏自古以来,最是难以掌控的便是民心了,这这般闹了一场,却也别管那人替人报仇的人是谁了,总归他们宫中却是一定要给出一个交待了。
“眼下那泼皮也不知晓是用了什么法子,竟是与近百人一同去告了御状,这其中不仅仅是有姑娘们的爹娘,亦是有和尚们的家人,连带着觉得宫中人侵犯了佛门清静的,亦是来了好几个。”
景子安觉得这根本便是一场阴谋,为着的正是将他们给逼到人前,只随后要干什么,他却又猜不到了。
阿巫说,既然猜不到,便莫要去想了,总归这些事儿,原也不是他一个愚笨的能想明白了。他嘴上虽是抱怨阿巫不给面子,只却也是听从了她的建议,早早的来到了战王府之中。
屠凤栖望向了司湛,“想来他的对象应是子安了。”
不过他们战王府却也是受到牵连了,无他,全是因着昨日她去了国安寺,不少人皆是见着她的身影了。她从国安寺回来,国安寺便出了事儿,保不准这些宫人,便是她给带来了。
屠凤栖冷着脸哼了一声,这分明是要一箭双雕了。他们若是不给出一个交待来,不仅仅是皇室的威严再也不存在了,便是战王府亦是要变成那等与皇室相互勾结之人了。
她磨了磨牙,司湛面上却是没有多少变化。
“将人召到顺天府去,问个明白。”司湛摩挲着手指,他沉吟了一会儿,朝着屠凤栖道:“看来今日是不能陪你去捡落叶了。”
屠凤栖也迷上了捡落叶,只她想的是要给司湛做书签儿。
听得此言,她亦是知晓司湛要随景子安一同去了。
麻烦都找上门儿来了,他们自是不能再躲着了。
只到底是有些恶狠狠地瞪了景子安一眼,“你便不能再等两日?”
她与湛哥哥好不容易才能够好好儿地玩汤圆儿呢!
☆、第六百三十九章 汤圆儿受伤
景子安与司湛走了之后,丞相夫人便带着两个孩子来了。
司湛回来的消息很是隐秘,除去战王府的人与景子安夫妻外,却是无人知晓了。丞相虽是个忠厚之人,只到底也不是司湛能信任的人。
见着汤圆儿坐在地上捣鼓一把新的木剑,丞相夫人愣了愣,有些意外,“王爷又送了新的木剑来了?倒是叫臣妇羡慕,边关事务繁忙,王爷竟也不曾忘了王妃与小世子。”
屠凤栖抿唇笑了笑,却是不说话。
她正想着让沈云曦与沈云琪带汤圆儿出去玩,只还未开口,凤妩便也带着平安来了。
她还未迈进门来,便是说道:“眼下出了这样的事儿,倒是累得你与王爷不能好好……”她顿了顿,见着丞相夫人有些惊讶地望着自己,只抿了抿嘴唇,低笑了一声,“却是不能叫你与王爷好好儿写信了,那件事儿没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她反应很快,屠凤栖朝着平安招了招手,“这有什么,但既是国安寺出了事儿,让卫茅过去亦是省得的。他跟在湛哥哥身边亦有多年了,能够帮上忙自然是极好的。”
二人一唱一和,便也就将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了。
丞相夫人亦是没有生出怀疑来,景子安到底是嫩了些,国安寺的事儿她亦是知晓的。想来是景子安没了主意,方不得不来寻屠凤栖找人做主了。
“臣妇听老爷说,似乎那国安寺的事儿,是有人刻意安排。”丞相夫人斟酌了一番,“如若不然,怎会这般巧合,只若是那个什么圣上的手笔,却又是为着什么?”
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想要诬陷战王府和皇室?
丞相夫人觉得,依着圣上的手段,是断然不会只有这些的。
四个孩子已经很是熟悉了,一见面便是叽叽喳喳个没完,这头大人们在说着话,他们亦是围在一处儿,十分自觉地啃着糕点。
屠凤栖看了他们一眼,朝着丫鬟们点点头。丫鬟们十分识趣儿地带着孩子们到院子中去玩儿了。
凤妩坐在屠凤栖的身侧,她对这些恼人的算计没什么兴趣,只听得丞相夫人这般说,面上却是带上了些许担忧。
若是圣上还有更深层的目的,景子安与司湛岂不是要出事儿了?
屠凤栖却是淡定地抿了一口茶,“他不敢在明面儿上如何的。”
至少在昭都中,圣上是不敢的。一来动静太大,失败的几率亦会增大。二来成功的可能性太小的,若是他当真在明面儿上要对他们如何,那他好不容易才送到昭都内的探子暗卫们,很有可能会毁于一旦。
圣上不敢冒这样的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