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凤栖睁开眼的时候,司湛正在哄孩子。豆包和年糕——老二和老三的小名儿,在小床上动来动去,双眼滴溜溜地跟着司湛的手指头转。
屠凤栖看了好一会儿,方是懒洋洋地从床榻上坐起来。她晃了晃脑袋,悲壮地呻吟了一声,眼瞅着便又是想要往床榻上滚。
这般好的天气,原便是该在床榻上度过的呀!
外头的空青听到动静,正欲进来给屠凤栖更衣,便被卫青给拦下了。卫青朝着窗户看了一眼,里头的两个人影儿交叠在一处儿,好一会方是依依不舍的分开了些。
空青红了老脸,干咳了一声,又抬头瞪了卫青一眼,“你不要脸呀!”
竟是偷看王爷与姑娘亲热,哼!
卫青满脸无辜,他亦是不小心看到的。
屠凤栖出来的时候,穿着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下头配了撒花纯面百褶裙,站在屋檐笑笑眯眯地望着在院子中玩闹的三个姑娘家。
素锦有些不好意思,她最先停下了踢毽子的动作,跑到了屠凤栖的跟前去,“吵着姑娘了。”
这倒是不曾,原便是到了她该醒的时辰了。
百灵咯咯笑,老远便是喊着:“不是素锦姐姐干的,是我今日清晨,便拽着两位姐姐一同来踢毽子,可好玩儿了!”
这还是她在民间学到的玩意儿,将羽毛给染了色,再是做成一个小毽子,踢得最多的总是叫人羡慕。
屠凤栖早些年亦是见过这玩意儿的,只贵女们却是不大好玩这东西。毕竟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家,平日里最是讲究个“娴静”,若是大声笑闹,总仿佛是不大规矩。
“素锦姐姐最是厉害,我都及不上她呢!”百灵自问是个内行人,谁知晓素锦不过学了小半个时辰,便已经能够越过她去了。
素锦一张脸皆是红彤彤的,可见方才玩得确实是开心。她抿了抿朱唇,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解释:“奴婢与公主不同,奴婢是习武之人。”
这毽子可比耍剑要好掌握多了。
“总归素锦姐姐是厉害的。”百灵叽叽喳喳地说道。
她很是话多,不过一会儿,院子里头便满是她的说话声了。偏她又会讨趣儿,非但不叫人生厌,反倒是觉得很是有意思。
屠凤栖在边儿上看了一会儿,索性也将素锦给赶了下去,自个儿便坐在屋檐下,看着三个姑娘在院子中笑笑闹闹。
【作者题外话】:啊~那个群号是585118125
里面只有四个人……新来的萌妹纸,咳咳,其实蠢作者平时都不晓得说啥好,泥萌来了可以想说啥就说啥~当,当自己家就好(什么鬼啦!)
爱你们哟~
☆、第七百九十章 幕后黑手 上
司湛却是在一旁看着几人笑闹了一会儿,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院子。
他今日却还是要进宫去的。
云战的桌案上摆着圣旨,上头更是关于如何处置乌汗拉的决定。他似乎有些犹豫,手上的玉玺迟迟不肯落下。
待到司湛走进来,他方是下定了决心,将玉玺按到了圣旨上,差人送去了乌汗府中。
“看来你已经做了决定。”司湛淡淡道,似乎是在笑一般,只神色却是很冷。
云战心中正是郁结,乌汗拉原是他最信任的人,眼下竟是知晓乌汗拉似乎背叛了自己,他心中自是难过得很。
偏他的儿子,却是觉得他很不必如此伤感,反倒是给他带来了一个更是叫他震惊的消息,“单图奴便藏在这宫里头。”
“什么?”云战惊呼。
宫人给司湛上了茶,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口中泛着微苦。他低笑了一声,目露嘲讽,“很不可思议?这还是本王见着百灵忽然离开了皇宫,方是生出的猜测来。”
百灵突然离开皇宫,搬去了院子中小住一事,云战是知晓的。只他却是没有想到,此事竟会与单图奴有关联。
他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眼帘半垂,遮去了其中晦暗的冷光,“这不可能,宫中戒备森严,他是如何进来的?说他在乌汗府中还是可信些!”
他仿佛很是不相信司湛的猜测一般,试图找出些证据来反驳司湛的话,“若是宫中当真有什么异样,如何能够瞒得住孤王?孤王相信,单图奴定是没有这个能耐,躲到宫里头来。”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若是单图奴当真不在宫中,为何灵姬要将百灵送走?她早前并不愿意百灵与本王有过多的往来,如今却是突然改变了主意,你不觉得奇怪?”司湛脸色都不曾变上一变地说道。
云战的双手捧着茶杯,偏又觉得司湛说的很是在理。他原是想要找出借口来反驳的,只是……
司湛说得对,灵姬不想灵雀与司湛有过多的往来,如今却是主动将灵雀给送到了战王的院子中,似乎还有些要将灵雀送离皇城的意思。
“昨日乌汗夫人毙命于闹市,灵姬不是个愚笨之人,应是猜到了什么,方会匆匆将百灵送走。”司湛挑了挑眉,神色淡淡。
“可他是如何躲进来的?”云战很是不解,“宫中何时,竟能够叫他来去自如了?你单从灵姬的一个小举动,便是推测出单图奴藏在宫中,未免有些草率。也许灵姬只是突然想要借了你的势,给灵雀谋一门好婚事。”
云战心中似乎仍抱着些许的奢念,司湛抬眸看了他一眼,却是轻哼,“你总有千万种借口。此事已经是一目了然了,你不愿意去相信乌汗拉背叛了你,亦不愿意相信单图奴便躲在你眼皮子底下。乌汗蓉儿能够神秘失踪,便正是说明了单图奴势力不小,难不成你还想等着单图奴上门来,方是愿意做准备?”
他竟是对云战有些失望,只低下头来,满脸皆是不高兴。
云战仔细地想了想司湛的话,他面上的神色并未有多大的改变,仍是儒雅中带着些许的坚持。
他如同一个真正的君子一般,任何事情皆是愿意往好的方面去想。似乎正是因着如此,方会导致他屡次三番亲近之人算计了。
可亦正是因着他这般的性子,总叫人不大愿意相信,他是个当真表里如一之人。他仿佛是一匹饿狼,只在明面儿上,却是披了一层人皮,轻轻松松地骗过所有人一般。
司湛却是不紧不慢地说下去,“本王已经准备要回大昭了,日后大历的事儿,再是与本王没有任何的关联。灵姬似乎知晓很多秘密,你若是想要查清楚什么,最好还是从她下手。”
仿佛云战到底是他的父亲,他在临走前仍是放心不小,只将自己知晓的信息,皆是与云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