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可以有很多很多的梦想,我想,做不成给人开刀的医生,还可以做给人开药的医生,做不成医生,我还可以做药剂师。实在不行就从零开始,我还可以学画画,学做饭,学很多很多从前来不及学的事情,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的。”
“我爸爸,还有你,我知道所有的、你们这些人都在说,害怕我吃苦,其实我害怕的根本就不是吃苦。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脆弱,我也不需要保护,我需要的是‘希望’。我只要活下去的那一点希望,我就可以活得很好也很勇敢了。”
“所以解凛,我也不需要你强大到保护所有人,我只需要你活着,需要你像现在这样在我面前。这样,以后我们就还能有很多个晚上——像现在这样,我们一起吃夜宵,一起看电视,一起去散步……”
如果你问我家是什么样的。
未来要怎样才算得上美好。
其实我没有多么华丽或复杂的答案,我只想到,那些关于青春,关于未完成的美梦,最后都散落在人间的烟火气里。
平庸的日子里,我们要做最平庸的一对。
我们要一起熬成白发苍苍的老夫妻。
“我一定要实现这个愿望,所以,我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
她说。
她起身抱住他。
“所以解凛,这次你送我吧,每一次都是我送你走,这一次你送我吧。然后,像以前那段日子一样,也接我回来。这次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们……我们。”
她的哽咽声阻住了未尽的后话。
哭声中。
只有一只颤抖的手,在久久的迟疑过后,终于扶住了她的肩。
他说:“我们结婚。”
“我们明天就去结婚。”
第59章 (二更)九九归一,终成正果。……
在迟雪离开的这五年里。
事实上,她与外界的通讯基本全被斩断:至少在陈之华的严密管控下,她从来没有单独拿到过手机,更别提包括身份证在内的任何居民证明。相当于作为一个流动黑户,被陈呆在身边四处逃亡。
也因此。
时隔五年,在决定结婚的次日重新拿到手机,她的第一个电话拨给方雅薇——开口一句“我是迟雪”,着实把对面吓了一大跳。
下一秒,便听电话那头传来稀里哗啦一顿响。
紧接着是小朋友的哭闹声和女人小声的训斥。
不过很快,手持电话的人似乎就换到了个安静的地方。
反复深呼吸过后。
“迟雪?你是迟雪?”
方雅薇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这几年是都去哪了?”
“突然一下就谁都联系不上你,发微信你也不回,说是医院也辞职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前段时间在街上看到你爸我还问呢,结果他也支支吾吾的,搞得我莫名其妙,差点就往最坏的那方面想了——”
嗯。
最坏的那方面,迟雪心说,基本也差不离吧。
然而出于谨慎考虑,嘴上却还把得严严实实。
只囫囵说着:“就,我身上发生了一点事吧。”
“什么大事啊?至于这么好几年都没影没踪的。”
“我……”
“不过要我说,你这大事铁定也没有咱们班这几年的八卦来得精彩。”
方雅薇说话一向心直口快,不爱拐弯抹角。
是以还没等迟雪说明来意,她便又抢在前头、在电话里翻来覆去,把这几年的大事小事同学八卦说了个遍。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某某结婚某某离婚、某某老公出轨、陈娜娜的孩子没保住、却还位置微妙地留在方进身边云云。
不过最后。
当然也不忘绕回主题补充一句,说她着实有件事干得不地道——
“当年还答应了来参加我婚礼呢,结果到我给你发请柬了,你消息都不回一个。到现在,一眨眼好几年,我孩子都三岁多了,”方雅薇哼她,“也就是我脾气好,不然指定不理你了。”
“啊、我……”
这事儿竟给忘了。
迟雪被她说得一时词穷,只得又瞥了眼旁边的解凛。一通眼神交流加打手势。
结果两人还没商量出个好歹。
对面的方雅薇已经自己安慰好自己,嘴里又小声咕哝着:“不过算了算了,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为了躲份子钱故意不理我的人,这几年估计也是有难处,”语毕,又话音一转,“说吧,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啊?”
……
“哦哦,你说结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