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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2 / 2)

初冬的寒风肆虐在京郊的平原上,将紧闭的直棱窗户吹开,狂风席卷入屋子,使之衣衫紧贴身躯,挡风之人修长的身姿更为凸显。

李少怀走近窗口,当然舍不得...朦胧月色下的庭院悉悉索索,可知这风并未走远,冬风止步于春,为春停留,来年它还会再来。

回首张望,灯火摇曳下的人,身影瘦弱,让人生怜,而我遇见了你,为你停留,此生都不会离开。

门窗被轻轻关上。

赵宛如站在原地发愣,这句话,她是没有听李少怀讲过的,不会离开。。。润红的眸中如雨下,可将那关窗回身之人心疼极了。

怎的哭了...李少怀急切的走近,心如刀绞,紧握住她的柔手,深深自责道: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不该胡言乱语。她极怕女子哭,尤其是心爱的女子。

着急心疼的人,一遍遍擦着她眼角的泪水,将她拥入怀中,拥紧。

若上一世,阿怀也能有这般坚定...想着如此,她心中有着无尽不能说委屈,便也忘了自己已是活了半辈子的人,现下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泪水打湿了李少怀的衣襟。

你别哭,我会心疼,很疼很疼。李少怀轻轻抚着她的背,自认识半年之多,第一次见她伤心掉泪。

原以为,元贞是个要强的女子...李少怀攒紧了手,猛然醒悟,我怎的这般笨,即便是个要强的女子,可也只是个女子,柔弱的女子!

洪水将要倾泻时,堤坝尚且会被冲毁,山要崩塌之时,谁又能阻拦呢。

你说的,永远不会离开。

嗯,我说的。

也不许退缩。

好,不退缩。从答应入仕那一刻,她就未想过退缩。

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

李少怀也心甘情愿赴之,纵使万死,亦无悔...

食指指尖轻点红唇,你是想我变成望夫石吗?还是变成焦仲卿,自挂东南枝?

将其抵在唇瓣上的手轻握住,急道: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就如今天这般,有风我来挡,娶你为妻,护你周全。

赵宛如润着眸子浅笑,在此之前,阿怀要护好自己,知道吗?

李少怀点点头,恩师已与我说了,朝中形势紧张,各路官员相互勾结,结党营私,人心更是不可测,官家对恩师,似乎有罢相之意。

不过恩师也说,在朝为官,总有起落之时,求人不如求己。

寇相公是在提醒你,仰仗终究是仰仗,靠他人而立,终究不如自己立稳之强。

李少怀笑了笑,我总觉得,若元贞是个男儿,入仕为官治理天下,那天下的百姓就有福了。

傻瓜,若如此,我就找不到我的阿怀了。赵宛如抽离出手,指尖游走于她的胸前,把玩着她的鬓发。

你找不到我,我来寻你。李少怀轻轻抹了她眼角的泪痕,吻上了她的额。

未等她反应说话,就将其横抱了起来,日日寻你,夜夜寻你,你跑不掉的!

光顾着内心的悸动,却忘了之前自己撞了腿,抬腿间,膝盖传来剧痛,差点没稳住自己。好在她是个习武修道之人,不至于摔倒怀里的娇人。

赵宛如挽住她的脖颈,从她的怀抱内下来,惊忧道:还说你没有事?

他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下毒了。赵宛如上下查探着她,又摸了摸脉搏。

李少怀见她这般紧张,勾了勾她的鼻头大笑,你忘了,我是个医者,下毒如何能逃得过我的眼?

这人的满不在意让她轻皱着眉头狠狠踩了她一脚,你故意的!

唐州知州府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

冤枉啊!李少怀嘟着嘴,周通府上那是她信任周清漪所以没有防备,才着了套,我虽没事,但是今日碰到丁家三郎时撞了膝盖。

她顺着桌旁的椅子坐下摸着自己的膝盖,委屈巴巴道:与丁绍文谈了半天,回来又与你谈了半夜,我都忘了,我还没看看这腿呢!

赵宛如心急如焚的蹲下,作势就要扒她裤子,李少怀忙的起身后退一步,等等,我自己来...似乎有些不自然。

坐好!命令地。

哦。听话着。

配长袍所穿的裤子卷起至大腿,右腿膝盖处淤青发肿了一大片。

还说没事!

是没事啊,这又不是什么很重的伤,修养几日它自己就好了。李少怀耸耸肩,小时候磕磕绊绊多了去了,自我学医后便要认药,采药,采药的时候攀爬高山,手中这内侧伤便是这样来的。她说的很轻松,云淡风轻。

赵宛如心疼的要命,她们一个养在深闺高墙内,一个生长在深山道观中,没有高墙内那般养尊处优,亦也没有那么多礼教束缚。

她将之前让人从大内带出来的伤药拿出来,幸而她重生以来将能想到的祸患都一一做了应对,常备着各种伤药与解毒之药。

丁绍文的事情我稍后再问你,你适才说遇到了丁绍仁?一边替她上药,一边询问着。

李少怀点头,那厮儿称他三郎,想来是的。

赵宛如玉手颤抖了一下,心中微惊,低喃道:因果循坏,难道是预示?

赵宛如不安的深皱起了细眉。眼神突然变得可怕。

若你这一世再敢动一下歪念,便不是要你一条腿这般简单!

李少怀在她眼前挥着手,阿贞这是怎么了?

阿怀往后不要与参政府来往了。。。至少为官之前。

李少怀眨了一下眼睛未加思考,好。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吗...李少怀应承太快,太过顺从,反到令她担忧。

丁谓前期为官兢兢业业,着实为百姓谋了福,又依附于皇帝宠爱的皇后,所以官运亨通。而其长子曾一度被众人视为天之骄子。

这样的人家,应当没有人会觉得与之结交会不好。

元贞说的话,定然都是为了我好的话,元贞是东京人,出身仕宦,这些官场上的事情远比我懂得多,所以我不问,一来是信任,二来...

我不想让元贞为难。

李少怀心思细腻,前世也是如此,正是这细心之人无微不至的关怀,才让她一步步深陷。

深陷情中,为情所困。又因爱的太过深,而失去了理智,迷失了自我。

榻上依偎着两个人,一人靠枕轻声翻阅着书本,另一人慵懒卷卧她怀,闭目安详。幽幽的檀香从旁边小方桌上飘溢出,绕上梨柱,环于房梁。

现下你可以说了,丁绍文找你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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