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钦若从中作梗,恩师先前于我提及过,让我今后堤防此人。
吕蒙正也告老还乡,迁居洛阳了。
许国公吕蒙正居然也走了,李少怀抬头,那元贞呢?
她还在东京。
恩师被罢相,继任的应该是参知政事...
不,继任的是工部尚书,王旦。
王旦...李少怀听过,但是不熟。
你来东京不久,朝堂之事所知的不多,总之这个王旦的官声还不错。这个宰相,也算是赵宛如暗中扶持的,晏璟想着,以赵宛如的睿智,提拔王旦,定有她的理由的。
师姐似乎对大内,很是了解。
有吗?
李少怀点头。
师父她极为厌恶朝廷,可咱们长春观,从来就没有与朝廷断过联系。眸中似有些忧伤,她常跟随沈秀安来东京,常听政事,师父她的视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大内。
为什么?师父不是一向厌恶极了朝廷吗?
这个,日后,你会明白的。因为就算晏璟不告诉她,知道人里还有赵宛如,总有一天,李少怀会自己揭开。
张则茂的医术了得,一剂汤药下去,李少怀气色好转,恢复了些许力气后,不行,我得...她挣扎着起身,刚爬起,却又突感无力。
你毒入骨髓,靠逆流内力才强行逼出,哪是那么容易好的,先生说了你要躺半个月,纵使恢复的快也要躺个几日才能恢复的。晏璟安抚她躺下,撵好被子。
我只是,想要去谢长公主。
长公主我替你去谢,等你日后好了再亲自去。
李少怀侧过头,看着幔帐,压低了声音,师姐,我...想求你一件事。
坤宁殿内。
姑娘让打探的消息,打探到了,丁绍文手下确实有一个叫长昭的人,此人是丁府的幕客,但...张庆走近一步,弯下腰压低声音,似乎曾是楚王府上的娈童。
自南北朝后,养娈童成了风气,世家以此跟风,不以为耻,反而也成为世家的一种攀比,经久不衰。
娈童...
上一世她就记得丁绍文身边时常跟着一个比他自己长得还要好看的年轻人,而且此人的功夫颇为厉害,替丁绍文挡下不少劫难。
竟然是出自楚王府...
这人手下有一批身怀绝技的影卫,有出自巴蜀善用暗器之人,还有大理国的善用蛊术的苗人与白人,都与姑娘您说的无差。按着赵宛如的吩咐安插细作到丁绍文身边,查出来的消息让张庆震惊。
大部分几乎与公主推测的都一致,臣有些不明白,既然姑娘您都知道,为何还要去查...
这世间,总有是我看不到的地方,推测始终只是推测,它并不能使你安心。
姑娘所虑周全。
官家已经将丁绍文降为了都虞侯,今后殿前司的禁军他能调动的就十分局限了,但是圣人那边...恐是不好交代的。
仅仅是降职而已。幽暗的眸子变得凌厉,我的人他竟然也敢碰,我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但是他对阿怀起了杀心,我便不会容他!
只是...圣人现在十分看重他。只要丁绍文一日在殿前司,那殿前的事务就仍会交由他打理。
我知道,丁家与曹家是朝中曾经唯一支持母亲为后的两家,如今母亲还要倚靠他们立足后宫。
皇帝继位初要立刘娥为后之时遭满朝文武反对,无奈之下立了世家贵女为后,但仍独宠刘娥,再之后新后所生的皇子夭折,新后忧思成疾病逝,朝堂上再掀立后风波。这时候刘娥已经拉拢了丁谓与曹利用,又诞下六皇子赵受益顺利被册封为后。
赵宛如深吸了一口气,眸光黯淡下,以前,我和母亲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以为大权拿在了自己手里,天下就能重回安宁了...
以前?张庆听得不明所以。
坤宁殿的外院门口,小柔一路小跑着,碰上了快步的秋画。
姑娘!公主!
秋画。
李真人醒了,不知道凌虚真人与他说了什么,他拖着病体去了外城的宫观。
不是不能下床吗,她...
是长公主派人抬送出去的。
你们没有跟着吗?赵宛如皱着眉。
跟了,他是去找了宫观的观主。
如此,她便是有着前世的记忆也是猜不得李少怀要做什么了,那观主是凌虚真人的师弟,扶摇子在华山张超谷的石室仙逝后爹爹派人从华山请下来钦点的观主。
那...咱们的人?
赵宛如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你亲自到她身边保护,直到她伤好。
可我走了...姑娘您身边没个人保护?秋画有些难为,因为张庆不能久待在后宫。
在这禁中,还不敢有人对我怎么样。
赵宛如起身,态度转柔,关怀道:云烟可好些了?
秋画点头,多谢姑娘挂念,经过一日修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好,你先去吧,一会儿我亲自去看看她。
秋画走后赵宛如转身唤道:阿柔?
一旁折枯叶的小柔这才回过神来,踱着步子慌忙走近,啊,我在呢!
先前小柔心中泛着嘀咕,每每有别的事情和李少怀的事情一起来的时候,姑娘总是先着急着李真人的事情。
何事?
王丞相在外朝求见姑娘您。
姑娘真是妙计,此一案不仅贬了丁绍文,还将原本属于丁谓的相位给拿了,只是可惜了,若是由向敏中复任宰相...
向敏中是太宗极为重要的臣子,也是一位特殊的臣子,自任官以来太宗数次越级提拔他,又是在短时间内,可见其才能。
赵恒继位后更加器重他,咸平四年,向敏中升任同平章事,充任集贤殿大学士,正式拜相。
虽未能提拔向敏中,但是论相位,如今能但大任,适合此任的,王旦是不二人选。
赵宛如叹息,不过向敏中,老师他确实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