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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9)(2 / 2)

李遵勖得以参加三月的殿试,于此,第二日的武试皇帝亲临校场,李遵勖以总成绩位列第一。

张庆拿着两份额外誊录的策论呈给赵宛如,因祸得福,李遵勖的名字被人刻意划去,结果恰巧被钱怀演所看到,钱虽慕虚荣,却极爱有才之士,不失公正。

李遵勖为她的人,被皇帝赏识特开恩典,三月的殿试中中第是必然,你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

姑娘是觉得,有人刻意安排的?张庆想了想,可何人要去提拔李遵勖呢?

赵宛如摇头,不是提拔,是让他暴露!

庆不明白。

赵宛如仔细的看了一遍李遵勖的策论,大内早有风声传出,要在今年春闱的举子里替几位公主挑选驸马,公主历来下嫁世家子弟以武将居多,而李遵勖乃名将之后,若加以进士及第。

您的婚事官家说过由您自己做主,长公主官家也是有打算的...张庆凝神住,丁绍文不愿尚长公主,故用李遵勖来挡替?

她将誊录的试卷盖起,好计算,不仅毁了我的棋,还想让我别无选择吗!

总归他是没有妨碍着李真人的。

他敢吗!手中紧捏着剩下的一卷。

陈尧咨一事...太可惜了!殿试金榜题名的进士多半是要入翰林的,若陈尧咨在,对于李真人来说是个依靠。

怕什么,有钱在呢!估计这会儿,他在想要怎么将李少怀招赘至他家吧!

招赘?张庆看着赵宛如手中李少怀的那份策论,豁然开朗,李真人省试第一,估计京郊宅院的门槛要被世家踏破了。又见公主一脸的轻松,张庆轻疑道:那姑娘您...

赵宛如将试卷打开,一篇论,五道策,与前世一摸一样,如今看着她都已能背下来了,这一世,结果还会一样吗...状元郎!

见公主低头喃喃着,姑娘?

我怕呀!轻松不复,眸中重印深邃,可怕也没有用,我总不能拴着她吧。

从贡院得知名次回来后李少怀称病闭门不出,以拒钱府幕客的相邀,除了翰林学士钱府,东京各大世家,甚至有王公勋爵人家登门拜访。

贡举考试森严,大都真才实学,在省试中得了第一的省元,就算殿试发挥失常,也不至于落第,极有可能金榜题名甚至状元及第。

害怕吗?

怕什么?

名次就是座次,届时崇政殿试进士的混榜也会与这个差不多,皇帝会亲临,你是离皇帝最近的一个。

怕,自然是怕的,皇帝是君,我为臣。李少怀直起身子看向窗外,可是如此,并不能使我退缩。

景德三年春,三月初,皇帝在崇政殿亲试进士科举人。

殿廊设置帷幔,下面列置座位,座位上标着各举人的姓名,与省试一样举人要依榜入座,不得调换。

不同的是,殿试是当堂揭榜,榜上列座次。

大庆殿之后是紫宸殿,紫宸殿之后就是崇政殿了,崇政殿左边是福宁殿,崇政、紫宸两殿中间有一条极为宽敞的宫廊,廊道尽头是龙图天章等三阁。

天还未亮,大庆殿前的钟鼓楼钟声敲响,殿中省数名当差的内侍侯在宣德门右边的小门处静候,只待天边放白,领着这些穿戴整齐的举子入宫应试。

至此,宣德门两旁还有不少世家赶来观看这几百名通过省试的举子,宣德门左边的小门陆陆续续有坐轿子或者骑马徒步行走的官员入内,皆是朱紫公服。

李少怀站在最前面,离那些中贵人最近,宣德门前架着的火熊熊燃烧着,三月的春风有些撩人。

省元可是第一次面圣么?端站在最前头的内侍笑眯着眼睛问道举子里站在第一的李少怀。

李少怀微点头,是。

内侍脸上干干净净的,生了一些皱纹显得慈眉善目,喉间细微突出,应该是自幼在宫内当差。

宋初至今贡举无规定时间,有时候一年一次,有时候隔两年,又或三年,也有时候像今年一样特开恩科。内侍接送举子们多年,亲眼见落第的人无数,也亲眼见进士及第,进士出身之人出将入相,位极人臣。

省试中元之人,几乎都会金榜题名,不出几年便能够任高官,越级升迁是常态,直至最后拜相,内侍弯着眼睛,圣上是一代仁主,极为看重有才识之人,一会儿去了不必紧张就是。

只不过,切忌,省元未来是要入大内做官的,天子门生,国之栋梁,勿要提一些不该提的事情。

李少怀合起双手,多谢贵人提点。

宫内青钟长鸣,内侍高扯嗓音,宣德门楼前登时安静一片。

与各朝相比,东京城的皇宫是历代最小的,但胜在精致,雕梁画栋,大殿外的柱子与房梁都有雕刻与花鸟画。

穿过大庆殿旁的右太和门进入紫宸殿,过合通门来到崇政殿。

举子门先观榜找座位,待今日文德殿的朝议结束后皇帝就会亲临崇政殿。

所谓殿试不过是省试的复试,只是当着皇帝的面重新作答一次,期间还有皇帝的问答。

殿试第一为状元,也就是皇帝钦点于金黄色的榜单上,一共取三位。

天明,举子们被带进了崇政殿,殿郎内的帐幔轻柔的飘动着,两个内侍揭开混榜,举子们一一上前查找自己的座位。

崇政殿的殿廊前设有一张御座,李少怀找到自己的座次时,正如刚才那内侍所说,是离皇帝最近的。

福祸相依,是福不是祸。李少怀摆正心态,从帷幔下入座。

辰时日出,春阳从廊道处照进,礼部各考官随同皇帝到了崇政殿,殿廊正中间摆放着都能看得见的漏钟。

陛下驾到!

礼仪事先就由内侍们教导完毕,入座的举子们纷纷从帷幔内出到殿廊跪伏下,功名在身见官可不跪,第一次面君,将要成为天子门生的他们,算是师生之礼。

崇政殿的殿廊十分长,赵恒穿着朱色的袍子,双手背着大袖威严视察。身后跟着一众朱紫的官员,内侍。

走到中间时停步,看了一眼座位上的举牌,瞥向丁谓,你家四郎,可比三郎有出息!

丁谓只做陪同,并不监考,皇帝的话让他羞愧的低下头。被人认为是纨绔的的丁绍德在省试中取了前一百,而为文豪翰林学士钱怀演学生的丁绍仁却连殿试的资格都未能获得。

举子们跪伏低头,只见皇帝绯色的裙摆晃过,赵恒至御座前第一个座位时站定,侧转身子,眼底白衣少年身形消瘦。

省元抬起头来。周怀政见皇帝凝思,柔声道。

李少怀抬起头时,赵恒见及欣喜,大为惊叹的露出了笑容,今年倒是有意思,我大宋越来越多才貌双全之人了!

李少怀轻呼一口气,是陛下恩典福泽万民,臣等方能在此。额头贴至合起的双手手背,拜下。

披于背上的黑色如泼墨散开,滑落,与鬓发垂至地上,容貌俊秀,尔雅温文之态让赵恒觉得似曾相识,卿,像朕的一个故人。

李少怀抬起头,毫不遮掩,从容道:有人曾言臣像极南唐后主与郢州刺史李叔章,千人千面,实臣之有幸,无奈何臣才不及他们。

李少怀自谦的话惹皇帝放下疑虑大悦,朕的朝堂上要是多几个卿这般谦虚之人就好了,卿能在万人之中脱颖而出,今日殿试,朕拭目以待。

开始吧!朱袖挥了挥。

考试开始!

举子们纷纷回座,苦读多年,省试过后经过近一月的准备就是为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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