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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8)(1 / 2)

赵静姝看着孙氏的穿着,见她与丁绍德站在一起又有几分相似,于是猜晓她是丁绍德的生母。

孙氏准备侧身行礼时,赵静姝先福了身子,婆婆。身后的内侍与宫女也都跟着行礼。

孙氏是妾室,本不该这么称呼,赵静姝为公主,本不该行礼。

孙氏一下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扶起,公主折煞老身了,公主是千金之躯,老身人微言轻...

婆婆莫要妄自菲薄,如今元容与官人拜堂成亲,今后便是丁家的人了,婆婆是官人的生母,自也是元容的母亲。

孙氏愣的回看着丁绍德,丁绍德闭眼点头,于是她拉着赵静姝的手,含泪道:季泓这孩子跟着我自幼吃尽了苦头,能娶到公主,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

自幼吃尽了苦头?今日她才从孙氏嘴里知道,原来那东京城人人鄙夷的甜水巷丁府纨绔,并不似传言那般,遂侧着头看着驸马府以及丁府的人大声道:官人是我的驸马,我看今后谁还敢造次!

第82章 才到人心险恶处

马车之上, 夫妇并坐, 中间却有一拳之隔。少年亮着幽幽的眸子看向车窗外,东京城街道边的铺子开张及早,时不时有卖各种吃食的吆喝声传来。

新婚第二日,少年便开始思索起了日后,李遵勖在尚长公主后领澄州刺史,加兼均州团练使, 而这些皆是寄禄官,不职掌, 不驻本州。

她本为监察御史一职,如今变成了刺史一官, 由文变武由实职变虚官, 算是与李遵勖一样,应征了成为天子家的外男基本就远离朝堂了。

她轻吐一口气, 虚名也是富贵,总好过日日在他人屋檐下提心吊胆, 本来入仕伴君就危险至极, 她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如今倒也好,驸马一名,让她获得了暂时的安全。

马车颠簸, 隔拳的衣袖总能撞到一起,赵静姝又见她心事重重,你在想什么?

她被打破安静的话拉扯回神, 轻摇着头。

莫不是在想丰乐楼那个顾氏?

她既不说话,也无任何动作,只是低垂着眼眸沉默着。

这人的闷她不是头一回见,将重心倚在车枕上,你要是想她了,就把她接来府上吧,我不反对你纳妾,反正大宋的驸马也是可以纳妾的。

丁绍德侧头,并未恼怒,也并未欣喜,仍温和道:三娘她,不可能给人做妾的。

靠着枕头的女子瞥视她,还以为她是想迎顾氏为正妻。她虽未有歧视之意,但也深知一个仕宦清流人家怎可能子弟娶一个酒楼里的娼妓,那你,是想让我将这正室...

不是!丁绍德打断,我与三娘只是知己。

赵静姝皱起眉头看着她,突然想笑自己,顾氏是她的知己还是别的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宫中,内外诸司凡是参与了送嫁与备置了婚礼的内侍以及宫女都受到了皇帝的赏赐,今日一大早后廷的大殿内就摆好了宴席。

公主驸马进宫谢恩,算是家宴,但比以往要热闹些。如今宫内成年未嫁的公主皆已经嫁出去了,了却了赵恒几桩心事,也让他不用再日日操心留意,拿捏不准。

杜贵妃拉着赵静姝坐着,赵宛如坐在皇后身旁,两位驸马并坐在一起。

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我与你会成为连襟。

李少怀笑了笑,看了一眼与杜氏说话的赵静姝,志冲是个好姑娘,只是心思单纯了些,交给你我算是放心的。

交给我...丁绍德凝视着赵静姝,又看回李少怀,百感交集,心中苦涩不知言,笑脸道:那就谢姐夫信任了。

看着女儿的气色,今日一大早驸马府的内侍就带着册子回了宫中禀报,家宴上众多人在,刘娥还是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拍了拍赵宛如的手背,果真是,嫁出去的闺女,心就回不来了。

母亲~赵宛如侧过头。

杜氏拉着女儿,瞧着一旁的女婿,干干净净之人,越瞧越顺眼,眯眼笑道:想来你是十分满意了?

赵静姝点头。

仕宦家后宅之大,持掌中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丁家是大族,族中人众多,光他们一脉便有兄弟四人,杜氏提醒着她。

赵静姝扭扭捏捏道:这个,我不愿管,就交给府上管事的人了,再说她们家这么多人...

糊涂,你是官家之女,日后家中主母只能是你,后宅中事也当由你做主。

哦,知道了。什么主母,什么当家,赵静姝完全没有心思,又不想一直理论下去,于是先应承下来。

垂拱殿外,外廷的大臣们依照身份排成一列,李神福将事宜安排妥当后从垂拱殿入内通报。

赵恒正与两位姑娘说家常,周怀政上前俯身,小声道:官家,大臣们都到了。

好,让他们进来。

同平章事王旦着紫色公服手持笏板进来,躬身,眯着老眼祝贺道: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福履将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老臣恭贺二位公主与驸马金玉满堂。

按惯例,宗室皇子公主嫁娶进宫谢恩的宴上,外廷大臣都要按照官职大小依次上表致贺,致贺完后能得到皇帝的赏赐,当然赏赐多少全凭皇帝的高兴。

宰相是百官之首,对于王旦的这般恭敬,赵恒很是满意,赏金五十两。

谢陛下。

宰相之后是枢密院长官,枢密使未设,主管官员为知枢密院事,称知院,副官为同知院。接着是三司使,参知政事丁谓为三驸马的生父,虽升行辈分,但是仍然驸马的族亲,也在贺词之列,不过赏赐却是多一些的。

后来入殿的一些高官所上致辞皆差不多。

赏银一百两。

周怀政捧着高官名册呼道:殿前都指挥使入殿贺词。

紫色公服,玉带上挂着金鱼袋,这一身穿在持笏板进来的人身上让人看的竟没有一点违和,而且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气质俱佳,倒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骄子。

丁绍文作为驸马丁绍德的长兄,即是外男也是外廷大臣。

殿内两旁恭敬候着的宫人与内侍们望着丁绍文,又偷偷瞄着惠宁公主身旁的驸马,心中暗暗比较。

论人品,性子,他们都是温和有礼之人。

凭样貌,有人认为公主眼光好。

也有人替公主可惜,放着这样一个军功显赫的天之骄子不要,却嫁了一个没有家世的白脸少年。

在大臣入殿贺词前,两位公主就随驸马坐在一起了,周怀政宣召的时候,赵宛如特意挪近了些。

在沈家马场上闹了一出后,李少怀暗自与他较量,知道了其背后的阴险后更是厌恶,又想到曾经还说过贺喜成早日为驸马的话皱下了眉头,准备将杯中的酒饮下泄气。

赵宛如拦着她,将她手中的酒拿走,柔声道:别气了,现在驸马是你,不是他,我的人和心都给你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好吗?

李少怀将手反搭上,点头温柔道:好。

这一幕无心,恰好被有心之人看见,丁绍文虽心有不耻,但脸色仍如常,行礼之后笑脸道:公主与驸马举案齐眉,真是羡煞旁人了。

臣的贺词只有四字。丁绍文面色温和,凤凰于飞。

对于故弄玄虚卖弄,赵恒阴沉着一张脸,卿,是在怪朕,没有把惠宁许给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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