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亏的人也跟着入了车,一本正经道:我亲的可是自家娘子,怎么就恬不知耻了?
赵宛如抬起手抵在她胸口堵着不让她进来,我说你是你便是,哪有那么多理由!
躬腰的人抬起双手,似投降一般,好好好,我是我是,娘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如此,她才将手放下转身回了座上,李少怀一脸傻笑的随她身旁坐下,元贞的手时常冰凉,得经常捂着。她本想把手收回的,谁知道这人竟握得死死的。
随后又听不断念叨着,脚可冷?江南多雨,地上湿气最是重。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么,跑不得跳不得,淋不了雨,风也吹不得的孱弱之人,我又不是...她的话还未说完,眼前这一脸憨笑的人就将手放开往下抓住了她的脚,你!
这些无理的举动,什么时候这般娴熟了,当真是好一副登徒子的做派。
嘴硬!身手碰了李少怀便知道,每到春冬寒冷之际她都是一副冰冷的身子,偏偏这两年里的冬日她都不在她身旁,不过才别半年,元贞就与我生分了么?当初是谁勾引我来着,如今竟也会害羞了,当初又是谁与我说小别胜新婚,如今竟这般嫌弃归来的我。
明明是你不要脸。赵宛如扭过红透了的脸。
李少怀耸耸肩,将她的鞋子脱下,放入怀中捂着,你以前,有难处从不与我说,总是倔着性子,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个移动的暖炉,冬日携带起来多方便啊,伸手就有。
你这个炉子,谁又能保证不会有冷掉的时候呢。
李少怀将头抬起,正对着她,除非我死了。
我不许!她将头扭回,冷下了脸。
命令式的话让李少怀为之一笑,旋即温柔回道:好。
今后行事我都会万般小心,为你,也为泱儿。
冰凉的双足渐渐热起,她不免心生自责,诸多疑难杂症皆从脚底来,人体穴位千万,唯足底最多最繁杂,是我思虑不周,元贞尚在月子之中,实不宜赶路。
梧州靠柳州,我们多在哪儿呆一天便多一分危险,是我不知你的计划而冒冒失失的跑来,差点害了泱儿,也令你担忧。
李少怀摇头,又笑了笑,殿下千里追夫,某怕是回了东京又要遭人嫉妒了。
哦?赵宛如撇过嘴淡笑一声,某人既然怕,那边留在山上好了,反正已经到了脚下,有观众这么多师姐妹呵护着,就省得每日被人呼来唤去的了,自由自在,岂不快活?
听懂了话的人愣了楞,这是哪跟哪儿啊?见赵宛如不搭理自己,忙又道:我挺喜欢被人某人使唤的,最好再凶一点,不然打我一顿也行。
呵。她将双脚收回穿好鞋便出了车厢,上山吧。
才刚踏出,便又首道:就算某人不怕别人说你惧内,被同僚取笑,那我还怕落得一个和四姑姑那样的名声呢。
李少怀紧跟其后,我与柴驸马可不一样,我是心甘情愿的。
那你怎知柴驸马不是心甘情愿的呢,你与他不熟,就匆匆妄下定义。
若非如此,那姑姑的妒妇之名如何来的?
子嗣。
从车厢出来的人挺直了身板,楞在原处,这...
姑姑成婚已有六年之久了,前两年倒是还好,京中只传柴驸马惧内,久了便就有人说闲话了,母亲之所以催生,也是这个道理。
好荒唐哦。她扶着赵宛如下马车。
随从抱了两个汤媪回来,李少怀接过一个塞给了赵宛如,套了兽绒的汤婆子十分暖和,这天下荒唐的事情多着呢,但是你能做的,大都只有接受。
哎,真羡慕姑爷,姑娘连骂姑爷的时候都是笑着的。阿柔怀揣着双手看着马车旁两个在路人面前一点都不遮掩的人,随后又看着秋画怀中抱着的婴儿,哎呀,你看看你的爹娘,只顾着恩爱,都不要你了。
原本睡得好好的婴儿,突然间醒了,于是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阿柔,你看你,小公主定是听了你的话才哭的。
不是吧...她才多大啊,怎么可能,肯定是饿了!嗯,一定是饿了。
快去抱给姑娘。
长春观。
从观门进去,大殿前的院子里有几个女冠在清扫院子,见来人簇拥成一堆遂多瞧了一眼。
这一瞧可傻了眼,这不是玄虚师兄吗?
于是整个长春观都热闹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移了阵地,去往了后山。
在后山小院的静室内,频频传出一个妇人叫喊声。
一年多不见,你这个臭小孩怎么像被人打了一样?李少怀脸色的疤痕虽在慢慢淡化,但如今还是能被沈秀安一眼瞧出,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又拉着她的手臂左右转圈圈。
这不是刚从战场回来吗。
沈秀安将手一松,西南战事一出,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师父,您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虽然已经习惯了师父不着调的样子,元贞还在这儿呢。她低着头瞥了一眼妻子。
赵宛如只是轻轻一笑,没关系,师父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拘谨。
还是徒媳妇说话我爱听。话间,沈秀安微笑着朝赵宛如走近,那药...
多谢师父赠药。
方才山下哭闹的婴儿进了母亲的怀抱时便停止了啼哭,如今又熟睡下了,孩子眉眼间像极了幼时的李少怀。
沈秀安抱过孩子,心花怒放的笑着,长得这么像你爹,长大了可千万不能学你爹。
师父!
宛如觉得,师父说的没有错,泱儿以后可不能学你爹爹,否则又不知道得祸害多少人家。
我?
咚咚咚
就在她欲要为自己争辩一番的时候静室的门被敲响了。
吱
进来的人是大师姐,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