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谭铭没理她。总裁大人日理万机,哪有空和小角色攀谈。
他只和唐慎己说了几句话,就去其他地方巡视了。季宁宁望着他的背影,不由没精打采地坐在乒乓球台上,学着唐慎己那样来来回回地晃腿。
反倒是唐慎己跳下来,将手背在后面好整以暇地微微弯下腰,凝视着她的眼睛。
“你喜欢谭铭?”他意味不明地轻轻笑起来,“那你怎么还会在他面前提乔宁?你跟乔宁根本就没办法比。”
什么话呢这是?季宁宁不开心了,她瞪着唐慎己说:“什么没法比?我就是乔宁。”
因为笃定唐慎己不会信,她说得反而理直气壮。
唐慎己果然不信。
他甚至还取笑道:“你要是乔宁,我就是秦始皇。”
季宁宁嗤了一声,直白地表示出了满满的鄙视。谁料唐慎己真是心血来潮,还神采飞扬道:“不怕告诉你,我是吃了长生不老药才活到今天。自我记忆苏醒后,我就有了一统天下的打算。要是你愿意支持我,为我提供一笔启动资金,待我重新坐上皇位,我封你当……北京市市长!”
季宁宁:“……呸!”
被唐慎己这么一打岔,季宁宁心情倒是好转许多,反而开始后悔起她的草率。别说乔宁还活着这件事情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就说她自己……遇到困难就想着逃避,看见谭铭就变得软弱,真是太糟糕了。
明明没有谭铭,她也能过得很好。
季宁宁悄悄把负面情绪藏起来,打算跟唐慎己打声招呼走人。
按理来说她应该还不知道唐慎己的身份,难免不知该如何称呼。但想想之前谭铭喊的那一声“阿己”,她干脆理所当然地占了个便宜,“我走啦,下次再约啊,阿己。”
她丢下一句话就想开溜,可这个时候唐慎己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你喊我什么?!”
唐慎己时常看着笑眯眯的,跟人说话也还算客气,脾气却实在不算太好。也许跟他狠厉的球风也有关系,他十分不爱被人喊“阿己”,尤其是用女孩子黏黏腻腻的腔调。
鉴于唐慎己翻脸起来十分可怕,除却几个敢大着胆子喊的男性友人外,还真没什么人这样当面称呼过唐慎己。想当初,就算是混双比赛时的搭档,在夺冠的高兴时刻,脱口而出的最多也只是慎己。
“阿己呀。”季宁宁却笑得十分无辜,“我只知道这个。”
“……”也是。唐慎己收敛了怒容,“我叫唐……”
季宁宁却眼尖看到崔奉,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慎己。”这句说得很很轻的话,她干脆装作没听见。
唐慎己:“……”
他瞪着眼睛望着季宁宁轻快的背影。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应该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把名字告诉季宁宁才对!
虽然季宁宁没能弄清谭铭和唐慎己这两个看似毫无关系的人是怎么建立起交情的,但这对她毫无影响,相对来说她更在意跟着谭铭一起过来的沈迎夏。
于情于理,季宁宁都该多关注一下这位即将和她同在一个剧组演戏的当红女星,尤其是需要先摸清她的性格,尽力避免产生冲突……
由于沈迎夏的迟到,剧组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才开机,但谭铭亲自护送,加上沈迎夏名气摆在那里,竟也没人敢说什么。
不过谭铭既然来了,开机仪式时多少要说几句话,正好显得华昌对《乒乓》格外重视。谭铭也不客气,上前便说了一大串祝福的话。
季宁宁听了难免又有些恍惚:要是小少爷,肯定会嫌弃一帮人啰啰嗦嗦;再要是非逼着他讲几句的话,他肯定直接甩手不干了。
回忆起小少爷嚣张跋扈的模样,她禁不住轻轻一笑。
正是这个时候,话筒陡然递到她面前。
季宁宁一愣,下意识地看过去。
粉丝撕排位撕得再激烈,都改不了沈迎夏在剧组里相对崔奉略逊一筹的事实。或许也跟华昌东道主的身份有关。总之沈迎夏站在崔奉的右边,季宁宁则站在她的右边。于是季宁宁正好望见沈迎夏扭头朝她看来。
因为沈迎夏的弹幕一直很单调,季宁宁便关了一会儿。
她终于得以近距离地、面对面地打量沈迎夏,的确是一张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漂亮小脸,五官精致得像是用美工刀一笔笔认真刻出来的,嘴角带笑的模样更是动人。
可那笑不是冲着季宁宁来的。
沈迎夏和季宁宁都很清楚,女一和女二听着相差不远,两个演员之间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所以自始至终,沈迎夏连一个微笑都吝于给予季宁宁,唯一能展露的只是在镜头前最基本的礼仪。
这样的沈迎夏,看着着实疏远。
但当季宁宁打开弹幕之后,她能看到的就只有沈迎夏从头刷到尾的一条——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qaq】
……季宁宁接过话筒。从在场人的弹幕提示里,她得知是谭铭发话让主创人员都来祝福一句,便从善如流地说:“希望乒乓拍摄顺利,早日拍完,早日收工,大家早日回家吃饭!”
现场好多人都被她朴实的愿望逗笑了,纷纷探头来看究竟是谁这么语出惊人。
沈迎夏也终于用说不清是悲是喜的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第23章
娱乐圈中流传着一句谁都知道不对,却谁都封为圭臬的话:要么瘦,要么死。
对于美的追求和对于瘦的追求是共通的,大多数人的美丑也的确和胖瘦挂钩。何况上镜显胖,匀称好看的身材又极难保持,明星们要是想呈现出更好的一面,私底下当然要以骨瘦如柴为目标拼了命的减肥。
对于她们而言,“太瘦了一看就不健康”反而是一种无奈的夸奖,“胖死了该减肥了”则是无边的地狱。
沈迎夏就是这样。
她不算易胖体质,但绝对不能放纵一丝长胖的可能,甚至她越红,就越是对身材有着近乎变态的追求——而悲哀的事情在于,这要求本质上并不是来源于她自己。她对好吃的东西还是很垂涎的,并且越是吃不到,就越是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