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疑惑看了他一眼,妖王的原形是狗?狼?狐狸?
他更疑惑:“苍梧派出了叛徒?亦或别派修士所为?”
“如今炎天修士云集于此,除非见到本人,难有定论。”绝尘道君朝他答疑解惑,“但各派的大阵权柄和开启之法,都在特定之人手中,外人很难知晓。”
“为师也是方才听苍梧掌门说了之后,才知道阵眼所在,以及如何开闭。”
陆续瞬时了然。
正如陵源峰的护山法阵,他知道权柄在师尊手中,师尊有事离峰,会交由师叔或者师兄掌管。
法阵具体如何开启,又是如何布置,阵眼宫位在哪,他一概不知。
更别说整个乾天宗的护山大阵,由宗主亲自管理?还是交由他的亲信?阵眼在何处?
不是地位非凡的人,不可能知晓这些宗派的机密事宜。
即便是外派的人所为,必然有人里通外敌。
几人绕开横七竖八的尸骸,进入戒律堂。走道门窗紧闭,四下一片漆黑,由于无风,血腥味积郁难散。
陆续都感觉腥臭味熏得鼻子难受,也不知妖王这种嗅觉灵敏的人此刻是何感受。
符火燃起,照出走廊上的光景。与外面相同,隔个三五步,就有一具守卫弟子的尸体。
细长走道上,气氛阴森诡异。
没走几步,一种奇怪声响从黑暗的走道尽头传来。像是金石的细微碰撞。
陆续召唤出长剑,持剑在手小心防备。
“这就是那把剑?”妖王轻声一笑。
凌承泽一把拉过他的手,细细观看。
“真就一把普通长剑?!”
几个时辰之前,秀林峰主不断紧逼,要陆续在众人面前亮出他的剑,同刘漳脖颈上的剑痕做比对。
所有人都很好奇,陆续当时用的剑究竟长什么样。
凌承泽也不例外,他甚至没见过陆续用剑的姿态。
就凭这把灵气全无的精铁长剑,攻势凌厉地将几个修士一剑毙命?
这个出手狠辣的小魔君,无论哪一点都甚合他心意。
陆续无言以对。
在这么阴森诡异,血流满地的漆黑走道上,能稍稍有点紧张感吗?
前面不知有什么东西,他们竟然还有闲心关心他的剑?!
但这柄剑杀了三个妖修。妖王不提此事,他也默不作声。
秦时嘴角微微扬起,抚上自己脖颈。
别说杀几个金丹,当初陆续还曾把这把剑架在他脖子上。
这本该是元婴修士的奇耻大辱,可他一点不觉得愤怒,身体还生出几分心甜意洽的燥热。
寰天道君也举起手臂,朝陆续轻轻一晃。
他的手腕也被这把剑伤过。陆续无意中释放剑境,划破了他的护体真气。
陆续别开头,若无其事假装失忆。
现在还能活着,全倚仗师尊对他毫无底线的纵容和爱护。
绝尘道君无奈叹笑。陆续没用他的剑,枉费了他的一片苦心。
好在这一柄剑,也是他送的。
陆续从筑基用到金丹,一直长伴在身,即便另有别的神剑,也从未想过更换。
随着几人朝走道尽头靠近,金石碰撞之声越来越响。
转过拐角,灵火光耀下,声音的来源清楚呈现于陆续眼前。
几个人影僵直站在一间房的门口,如坏掉的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重复着一种奇怪而扭曲的挥刀姿势。
碰撞的清脆声响,源于他们手中染血的兵器对铁门的冲力砍击。
人影似是听到脚步声,身体未动,僵硬而缓慢地以极其怪异的姿势转过脖子,渐渐露出一张画着奇怪五官的脸。
脸色苍白,有眼无珠,血红色的大嘴宛如锋锐的尖勾,一直咧到耳朵后面。
火光在歪曲的人面上映出半明半暗的陆离光影,于满地横尸的长廊上描绘出令人悚然的恐怖画卷。
“别怕。”绝尘道君温柔又霸道地将陆续的头按在自己肩窝,挡住对方视线。
陆续又好笑又无奈,又带着几分谢意与感激。
师尊对他无微不至,将他保护得太好。可他不是心灵脆弱,见点可怕场面就做噩梦的三岁小孩。
“师尊,天鸿派的人说,几个机关傀儡将尸体放在他们门口。是否同一人所为?”
方休再次暗骂闻风这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又抱着人不放,同时上前将几个铁傀儡细细查探一番。